是放出假消息给锦慧,说是皇上要处置子骞。这锦慧一听慌了神连忙跑回来给嬣婉报信。
“娘娘,不好了,听说陛下龙颜大怒,正要廷杖于大人呢。”
“所为何事?”
“奴婢不知,只是远远听了一耳,没敢多耽搁,便连忙回来给娘娘报信。”
“这,这该如何是好。”嬣婉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团团转,可那毕竟是前朝之事,她一个后宫女子又如何干涉得了。
关心则乱,嬣婉总是一遇到子骞的事情头脑便无法冷静。即使她明白自已出面相救甚是不妥,可一时情争她也顾不得许多,只能到了乾清宫再见机行事。
锦慧看着嬣婉不管不顾的冲去乾清宫,忧心道:“娘娘,您这样去,怕是会惹得皇上不高兴的。”
“眼下没有它人可出手相帮,我若是不去,他便要吃苦头了。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得去闯。”嬣婉从容地笑着,她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为了子骞,她豁出去了。
说完嬣婉便匆匆要出门,临了又回了头,看了一眼书架,于是慌乱之中从上面随意取下了一本兵书,这才焦急地奔乾清宫而去。
“娘娘……”
锦慧见自已劝不动嬣婉,连忙冲去太医院找齐玉。
“齐太医,我家娘娘听说于大人要被廷杖,着急不已,便只身去了养心殿,这可怎么办才好。”
“什么!她怎么能如此冲动,何况以她的身份,去那里岂不要惹得皇上猜忌。”
齐玉知道即使自已也劝不住她,从前如此,而今依然不会改变。子骞是她的唯一寄托,纵然前路将会粉身碎骨,她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嬣婉走在去乾清宫的路上,天空越发阴沉了,她知道这前去或将是不归路,可哪怕能为他博得一线生机,她也要去试试。
“婉嫔到……”
满屋子站着好些个人,唯独没见到子骞,却是郑贵妃端坐于皇上身侧,面上还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嬣婉深感不妙,心想自已怕是又一次被郑贵妃设计,可她没退路,只能是随机应变了。
“婉嫔?你,你竟真是来了,这可如何是好?莫不是你与那于大人……”说着,郑贵妃假装很吃惊,故意看向天子。
嬣婉听闻郑贵妃提及子骞,大气都不敢喘,只见着万历阴晴不定,闷声不语。她无奈只好故作镇定道:“臣妾不知贵妃娘娘也在此,臣妾见过皇上,见过贵妃娘娘。”
“婉嫔这急冲冲的是干什么来了,瞧你这身打扮,真是御前无状。难不成是这会故友之心切?”郑贵妃话里藏刀,句句都将祸水往嬣婉身上引。
嬣婉的确来得心急,没顾得上仪容,但好在临出门前已然做了两手准备,这宫里果真是一朝不慎便可能掉入别人为你挖好的陷进里。
“我本是今日读书遇见了些难处,便急不可耐想寻得皇上解惑,却不知贵妃娘娘在此,还请皇上与娘娘宽宥。”
郑贵妃心里冷哼了一声,言语愈发阴阳怪气:“婉嫔当真不认识于大人?我可是听说婉嫔与于大人交情匪浅呢?”
“贵妃娘娘这话从何说起?臣妾向来不过问政事,又怎会与于大人有何交情?”
此时的万历冷眼看着她们一唱一和,却一声不发,眼见着嬣婉装傻充愣,想要糊弄过去,郑贵妃不免有些气急败坏,早知道就该拉来那个宫女当面对峙。
“臣妾可没有道听途说,不如臣妾去找人与婉嫔当面对峙,这事若不弄清楚,我怕日后这些污言秽语坏了于大人与婉嫔的清誉。”
“行了,你先带洵儿回去温书吧。”此事本就不宜闹大,偏偏郑贵妃不知死活想要将事挑明,他的脸已然挂不住。
“这,”郑贵妃心有不甘,她如何甘愿功败垂成,她也顾不得许多,“皇上,臣妾身为贵妃,也得替皇上分忧,不能让有心之人惑乱这……”
可郑贵妃话还未说完,万历的脸已经铁青着,幸而三皇子机灵,抢话道:“娘亲,师傅在等我了,我们快回去吧。”
儿子的话方才让郑贵妃意识到自已报复心切,差点殿前失仪,让皇上厌弃。毕竟整一个小嫔妃事小,连累自已宝贝儿子做不成太子才事大,她只能暂时先败兴而去。
看着郑贵妃满眼怨怼和不甘离开,嬣婉心中长吁了口气,可转眼却看见皇上阴鸷的脸色,她顷刻间又屏住了呼吸。
“婉嫔还真是无事不登朕的三宝殿,朕倒是好奇到底什么事竟让你如果急不可耐想知道?”
万历的问话分明夹杂着情绪,嬣婉回想方才郑贵妃那挑拨的一番话,心中不觉倒吸一口凉气。这些理由郑贵妃都瞒不过,却又如何瞒得过皇上?但既然未挑明,她只得继续装傻,她畏惧着走进万历跟前。
“臣妾愚笨,不过是今日闲来翻了翻皇上给的这本剑谱,有个地方却怎么也不甚明白,这才急着前来,惊扰了皇上和娘娘。”她克制着递上前的手不颤抖,不让天子看出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