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皇城天刚明仍旧萧寒得很,子骞等在宫城门口,宫里陆陆续续出来了一些人,可他始终没有等来嬣婉的身影。他抬眼望了望头顶的苍穹,浓云密布,像是给身前这重重的城楼覆上了一层枷锁。
“少爷,确定是今天吗?您没记错吧?”流安的脸已冻得发紫,他见自家少爷由清晨等到晌午,却眼巴巴没个音讯,只得小心翼翼出声询问。
子骞的心里七上八下,可他能确认自已不会将这样重要的日子记错。
“是今天,错不了!再等等吧,兴许是什么事耽搁了。”他尝试又一次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再等来的却是宫门复将被锁上。
“等一下,侍卫大哥你行行好,我有重要的话要同门外的人交代,我说完就走,耽搁不了您多少功夫。”说着玲珑将一定碎银塞进了侍卫的手中。
“那你动作麻利点。”侍卫接过银子,在手里颠了颠。
玲珑焦急地走出来,她没见过子骞,可她一眼从中找寻到了此时正望眼欲穿的子骞。在宫里这么多年,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如这般的
“于公子!”
子骞正焦急成分,见有人唤自己,连忙迎上前:“在下正是于子骞。敢问您是?”
“我叫玲珑,是婉儿她,……”玲珑终觉万难开口。
“婉儿怎么了?说好她今天出宫,可我一直,是不是宫里未见她出来,可是宫里有事耽搁了?”
“我我,她……”
“哎呀,这位姐姐,你倒是给句话啊,我家少爷已经等了三个时辰,这徐姑娘到底哪去了。”
玲珑索性将心一横:“于公子,婉昭仪她再也无法出宫了……”
“婉昭仪?”听到这三个字子骞不由心一颤,一旁的流安更觉听得云里雾里。
“婉昭仪昨夜侍,侍寝,今早皇上册封为婉昭仪,现已移居钟萃宫。”
“婉昭仪”三个字太刺耳,他连连后退了几步,只觉这是个噩梦,他要从梦里挣脱出来。可天空中忽然一声惊雷,震得大地都仿佛豁开一条口子,子骞能听依稀见内心随之颤抖的声音,一切原来不是梦,而是触目惊心的现实。
“徐姑娘她怎么会?”流安跟着焦急,可话问了一半,却不知如何向下。
流安的问话,又一次像匕首在子骞心里划上一道口子,他怔怔地好似灵魄已经不在体内,眼眶中布满痛苦挣扎后的道道血色,可却流不出一滴泪来,那是伤心欲绝后人本能的反应。
玲珑见状心生疼惜,这样好的男子,为何要经历这样的苦痛。她突然有些羡慕嬣婉,因为她从未体会过何谓刻骨铭心。因为子骞的深情,玲珑又增加了对他的更多一分好感,从前在宫里的生活,她几乎没有机会接触过其它的男子,直到看到子骞,她才发现原来她也会心动,会向往一份美好的感情。
也正因为如此,:“无论是何原因,婉儿已经是婉昭仪,请公子切莫过于伤怀,珍重自已才是。”
半晌后,子骞才回过神来,以他对婉儿的了解,若是想成为嫔妃,她五年前便已经是,何须等到现在。这中间定是有什么误会,就算心再痛,他也必须将事情弄清楚。
“今日本是嬣婉出宫的日子,我相信她绝非自愿留于宫中,这中间定是有什么误会,这位姐姐,可否将实情告之在下?”
玲珑来之前她还在埋怨嬣婉抢了她的一切,可见眼子骞却对嬣婉深信不疑,见他们情比金坚,她心中突然酸涩难耐,反而不愿意将实情相告,而是睁着眼睛说了瞎话:“这,我确实不清楚,婉儿只让我转告说她这辈子怕是再与您无缘,让您忘了她。”
玲珑的话字字句句扎进子骞的心窝里,也让他不得不再一次面对现实。就算知道真相又如何,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他再一次漠然地看向那高耸的城墙,如果说五年前的他还能心怀侥幸,而此时的他只能用心如死灰来形容。
听到消息的自已,已然是这样撕心裂肺,那么在里面亲身经历的她又会怎样痛彻心扉,想到她的痛苦远胜于自已,他浑身不受控地战栗起来。
良久,他才哽咽问到:“她,可还安好?”话说到这里,他觉得自已几乎窒息,又顿了一会,才一字一句向着宫里的方向说道,“如今不比从前,请姑娘也转告贵人,让她务必照顾好自已,子骞的生死全维系在她的身上。”
子骞知道嬣婉宁为玉碎的性子,他不惜以死想要挟,只愿她好好活着。
如此的深情厚义再一次让玲珑叹为观止,她竟一时无言以对。嫉妒的火苗再一次被点燃,
为什么所有好事全让徐嬣婉一人摊上了?她已经有了嫔妃的尊贵,却还有男子为她至死不渝,而自已却孑然一身,若哪一天不幸故去,怕是连哀思的人都没有。
“哎,我说你快点,再不进来我可要关宫门了。”从城墙内传来了侍卫的呼吼,玲珑不得不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无奈匆匆转身离去。
随着“嘭”的一声,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