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错?”
谢千砚跪在冰冷的地上,背挺得极直,如远山上不折的青松。谢千砚微微仰起头,直视上方震怒的长老们,一双黑眸噙着一种莫名的凌冽之意,本勾起的嘴角垂下,落成扁平的弧度,再也没了笑意。
“不知。”
薄唇轻启,却只吐露出淡淡的两个字,带着不屈的意味。谢千砚说话时表情仍是未变,但是千剑门的长老却无端从这淡漠的脸上读出一种讥讽之情,仿佛在嘲笑他们的虚伪作态。
“那好,我且与你说说。”墨渊一挥衣袖,怒喝道,“你修无情道,却为一女子失了元阳,毁了道心,是为其一。”
“我原以为是先前你修炼太顺,上天有心给予你困难,加以考验。给你护心莲、清心决、忘情散和涤心湖,你却屡教不改,今日还擅自跑去合欢宗提亲,是为其二。”
“为情所困,身染魔气,知而不报,是为其三。”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想要狡辩的?”
墨渊的质问铺天盖地地落下来,重重地砸在谢千砚身上。因着自己的缘故,门内诸多事务皆是交由谢千砚打理,甚至连日常教导也没有,墨渊对谢千砚原本有着极深的愧疚之情。所以,在得知谢千砚道心不稳的时候,墨渊几乎是想尽办法想要帮助他度过这个难关。
但是,随着的时间的流逝,墨渊才发现这个问题是多么的棘手。道心不稳仅仅是最表面的危机,在这之后,谢千砚修为倒退,现在还隐隐有走火入魔之势。若是谢千砚真的堕入魔道,原先谢千砚带给千剑门的荣誉,都会悉数化为恶言,谢千砚本人也会成为人人讨打的魔道中人,处境一落千丈。
不仅如此,谢千砚身负天生剑骨,一副无垢琉璃心,如此上佳的资质,在入魔之后,不再是修仙界让人艳羡的当今剑修第一人的天资,反而会成为修仙界极为忌惮的魔威。千剑门若是处理不当,便无异于亲手给修仙界培养一个祸害,落人口舌。
听着墨渊的问话,谢千砚不知可否,只轻笑一声,问他:“身染魔气,她告诉你的?”
墨渊见谢千砚态度淡漠,似乎不以为意,心下更加恼火。现在听谢千砚提起楚见欢,便冷笑着,反问谢千砚,想要从此击破他的心理防线:“不然呢?你的所作所为已经打扰到楚小友的正常生活了,她这么做是在为修仙界除魔正道。你若及时醒悟,还能与彼此之间留得一副体面。”
谢千砚垂下眼帘,笑了笑,又问:“那先前她答应与我成亲,也是假话?”
话语很平常,轻松的就像是谢千砚在问今晚的天气如何,但是落在肃穆的内堂中,却极容易勾起其他人的怒火。墨渊拧起眉头,不满于谢千砚现在还在纠缠楚见欢的行为,只随意应道:“对。”
话音刚落,内堂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绷压抑,还刮起了一股冷风。幽静之中,谢千砚慢慢站了起来,露出一个笑容,似真似假。
偏让人分不清其中的现实与虚假。
所有人都被这一变故惊到,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一位年纪较长的王长老冷哼一声,站了出来,放出自己的灵气,试图借此压下谢千砚,让他先行服软。谁料,灵气一溢出来就像是被吸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中,落入深不可测的地狱中,再也没有回旋之处。
豆点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沁出,王长老的牙关紧紧地闭着,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溢出一声微弱的喘息。脸上红润的血色在以一种飞快的速度流逝,整个人也肉眼可见地变得苍老起来。明明修士从筑基开始,容颜便会停驻,不再改变,但此时王长老的精气却是极为明显的弱了下去。
面对此情此景,周围人相互之间对了个眼神,不约而同地出手相助。浩大磅礴的灵气倾泻而出,将原本阴暗的内堂都照的明亮万分,到处都是耀眼的光辉。
墨渊看着神色晦暗的谢千砚,心重重地垂了下去。慌乱之中,墨渊的脑海中又浮现出来自楚见欢的提醒。
“不过,谢千砚现在的力量简直深不可测,连静心铃在他的面前也失去了作用。”
难道谢千砚的力量竟已经恐怖如斯了?
墨渊撇开眼,狠下心,加入到与谢千砚对阵的众人之中,将自己的力量毫不犹疑地释放出来。几人站在一起,与底下的谢千砚相对,彼此的力量在半空中不断交汇和碰撞,擦出一个又一个火花。空气似乎又因这猛烈的力量碰撞而发出波动,产生持续刺耳的摩擦声,刺激着所有人脆弱的耳膜。
时间一点一滴地飞逝,犹如穿过指缝的流沙,不受控制地直至下坠,没有一点可以挽回的空间。随着时间的增长,墨渊才发觉楚见欢的那句提醒是空穴来风,而不是没有依据的危言耸听。这里几乎汇聚了所有千剑门的大能,但是谢千砚丝毫没有落入下风,甚至略胜一筹。
在这场面对面的交战中,谢千砚的修为在每一次的试探中越发变得神秘,仿佛一个没有下限的深渊,让人一眼望不到底,由此产生无限的畏惧。墨渊看了一眼周边的人,他们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