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这样做的话,肯定要得罪安绘,而且还会得罪她背后的谢大公子,但那又怎样呢?
三千金足够他吃香喝辣几辈子了,大不了他做了这单生意后就携金远走异国他乡,当他的富贵闲人去,只要不被找到,得罪了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张典原本死寂的心,再一次蠢蠢欲动起来。
不过,他虽然心动,却也知道,这件事并不是那么容易办到。
首先,安绘对这种交易不感兴趣,其次,她身后有谢家和社长的保驾护航。
在张典心中,安绘是个颇为矛盾的女人,她身在舞社这种地方,也不排斥和一干男看客说笑见面,表面上看去并没有时下女子贞顺的念头,然而,遇到有客人提出想要和她私下会面,她拒绝的态度又很明确。
张典几次试探,都被安绘不轻不重的挡了回来,最后一次,甚至还被穆蝶叫去警告了一番。
“你们私底下搞得那些勾当,不是我不知道,只是我懒得管而已,毕竟,水至清则无鱼,但安绘和一般人不一样,她是我看中的接班人,早晚要接过我的职责的,你的那起子歪心肠,且离她远些。”
穆蝶一番教训,让张典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自己为细腰社效力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比不过别人,难道还比不过才进社不久的小丫头?而且,如今的自己不过才一个念头,甚至还什么都没做,就被这样教训,张典觉得,自己积年的老脸都没了。
这件事,被张典记到了安绘头上。
他还非就要把这桩生意做成了不行!
张典心中含恨,做事起来难免就有些毛躁,惹得王都那边好多人都有了意见,舞社的主事人又找他谈了两次,张典就提出回来东梁城。
安绘的根在东梁城,就算真打算留在王都接穆蝶的班,也肯定要先回家一趟,既如此,他不如早点回来做准备。
至于该挑哪个客户,张典倒是早想好了,从赤城来这边经商的一位庞姓大商贾,最为合适。
一来这位商贾身家雄厚,三千金就是他向张典许诺的,而且听他的口气,再加点也不是问题。
二来,是这位商贾在床笫间有点不同寻常的癖好,张典打听过,伺候过他的女子轻则要在床上躺三五天,重则直接丢掉半条命,张典觉得,正该让这种人给安绘点教训。
那剩下的,就是怎样引安绘入局。
毕竟因为他前面的试探,安绘对他已经起了戒心,等闲甚至都不会单独和她见面,他想要引她上钩可不容易,不过,她不理他没事,总不能所有人都不理吧,如果是家里人约她,总该要给点脸面的。
至于安绘会不会根本不愿和小贾氏见面,张典没想过,这个时代的人对孝道看的还是蛮重的,小贾氏毕竟是安绘继母,就算彼此间有些嫌隙,但比起外人,总该亲密些,顶多让小贾氏哄安绘一回,也就是了。
第二天下午,小贾氏果然来找张典了。
“原是我没用,竟连女儿也哄不好,还要张管事为我们家事费心,实在是感激不尽。”
小贾氏满口的好话,然而,却连一点礼物都没带,空手就上门了,张典心中鄙夷,却没多说,毕竟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夫人别嫌弃我多事才好。”
张典遣走了下人,和小贾氏寒暄几句后,开始把话题往正路上引,小贾氏虽然有些心思,但哪里敌得过这老狐狸,一刻钟以后,已挖心掏肺的觉得张典是个好人。
“张管事你是不知道,我那大女儿看着是个好的,其实最是自私薄情,她父亲还在时,我那样照顾她,旧年记得她病了高热不退,我整宿没睡照顾,直到她退了烧才放心,但饶是这样掏心掏肺,她却不记我好,反而是一星半点做的不中意的地方,就记了个十足十。”
小贾氏说到这里,掏出帕子抹了抹眼角。
“最初她来舞社,也不是我强逼的,实在是她自己点了头的,结果一转头,却把怨气全记在了我身上,我被她怨也就是了,可无论如何她不该嫉恨她妹妹,明明手中有钱,就为了看我们为难,生生逼着安云为了我和她弟弟,也咬牙进了舞社,我也不怕说句你老可能会生气的话,这舞社虽好,总不比书院前途好,她又何必这样损人不利己。”
在小贾氏口中,安绘完全就是一个自私自利不顾家人的货色,但到底是谁自私自利,张典心中是有数的,既然打安绘的主意,他自不可能一点功课都不做。
不过,小贾氏嫉恨安绘,那才好呢,她也才有和他合作的可能。
“夫人辛苦了。”张典斟酌着开口:“我知道夫人处境艰难,但现在有一个能挣大钱的机会,不知夫人感不感兴趣。”
挣大钱?
小贾氏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不知二管事的意思是...”
这般急切。
张典心中暗笑,接下来低声说了几句话,小贾氏一听,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