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原长兴带路,赵知行他们很快找到严冽的房子。他轻轻碰了下门锁,大门打开。
入户屏风挡着,他们看不清室内,只能绕过,一眼看光客厅。
严冽这人喜欢干净,地上纤尘不染,连茶几上的薯片都细心用加热器二次封口。家里能坐的地方也很多,不止沙发,窗边还有两张空的沙发椅。
两张崭新沙发椅的中间,有个小茶桌,上面放着一包一包装好的果茶,是有人精心配比,依照喜好一一摆好。
赵知行掀开还在冒烟的茶壶,闻了闻:“这是念念喜欢的果茶。”
又拿起茶盒里的一包,“这是栀子……这是蓝莓……每一包口味都不一样?”
“看不出,严冽这小子还挺用心。”
“那人呢?”
赵知行看着原长兴,冷笑道,“他们两个,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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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严冽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那是他的房间。
不,准确地说,是他在父母家中的房间。
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严冽刚动动身体,手臂就被人抱住。
严冽:“?”
还没反应过来,身侧的人突然开口:“再睡会啊,我刚刚才回来,连音那小孩子,让她盯个斋内阵法都不行。”
语气之娇气,语调之黏腻,听得严冽瞬间从床上弹起。
他用了三秒钟捂着头,两秒钟挨打,最后剩下的两秒,被身侧的人……不,身侧的神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吵得太阳穴疼。
之后,是父母和时念的交谈声。但墙体厚,隔音好,他听不太清。
这不对。
他明明还没有带时念见过父母,怎么就住进家里还睡一张床了?
但很快,时念在家里的气息消失了。
这不太对劲。
严冽脑中明明还残存着其他记忆,比如,他已是安界局二十八队队长,原长兴是他的上司,父母已经是桑陵生物界贡献最大的科学家,还有……时斋。
他和时念,远不到如此亲昵。
正疑惑,他的房门被人踹开。
严冽看去,是他的父亲。
记忆里,父亲为人谦和,文质彬彬,从未发过这样大的火。此时,他满脸怒气地看着儿子:“念念在时斋忙活,天亮才回来,想睡会怎么了,你就非不让她睡这安生觉吗?!”
严冽:“啊?”
“啊什么啊?说你的你听到了吗!”严父皱眉,看着眼前这不听话的逆子火气就大,“亲家把念念交给你,那是你的荣幸,你能娶到念念,那是我们严家上下几代积的福,严冽,不要不知好歹!”
尤轩眉紧随其后,给丈夫顺着气:“他刚醒,刚醒。”
劝完丈夫,又对严冽说,“念念肯定回时斋了,昨天为楔族的事忙活一夜,现在估计已经睡下,你赶紧起来吃饭,吃完饭把念念接回来!”
严冽下床,慢吞吞走进洗手间洗漱。
这……
他分明记得——
洗漱完毕,他走到餐桌前,看着满满一桌母亲亲手做的精致早点,疑惑道:“妈,今天怎么亲自下厨?”
“你说什么胡话?”严父瞪他,“你妈妈哪天不做饭?”
尤轩眉女士又出来打圆场,给儿子夹了个糖排:“我只做的面食,菜都是你爸炒的,快尝尝。”
严冽慢慢嚼着酸甜口的糖排,随口问道:“你们最近见过毓主吗?”
尤轩眉很懂儿子的心事:“怎么?想去找亲家母下棋了?”
严冽掩去眼中的疑惑,笑道:“怎么会,就是突然想起来,随便问问。”
严父说道:“自从毓主飞升万古神,念念这差事是一天都没停过,每天回来都恹恹的。这斋主还不如不做,身体早晚得垮了。”
时毓……飞升了?
但在他那段入梦的记忆里,时毓压根没撑过雷劫,时念仓促继任,小小年纪就接任时斋。
是他得了失心疯?
“谁说不是呢,有些事,念念交给连音就行了。反正现在四海升平,我跟你妈也早退休了,时斋事情再多,那不是还有连音在吗?”
严冽垂下头,看着父母头上隐隐白发。
他们退休了?在那段记忆里,他们这时候明明在做一项基因试验啊。
严父还和严冽打包票,说这次的实验,一定会震惊整个生物学界。
还总是重复念叨,研究生物学是一生的课题,是一直要做到死的事业。
那段记忆里,严冽很久很久没和父母吃过饭,他也找父母聊过,但话到嘴边,总是会在他们的笑容和忙碌中被咽下去。
这是他们喜欢的事情,是为之付出一生的功课,他作为儿子,应该支持。
“严冽啊,安界局最近好像在办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