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也及其卑微,“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陛下责罚!”
永德帝撩开帐帘,语气不耐,“郑林,如今朕使唤不得你了是吗?”
郑公公惊惶跪地,“陛下饶命,陛下恕罪啊,奴才眼瞎,方才竟摔了一跤没能赶上圣驾,奴才该死啊!”
他匍匐磕头,永德帝的气消了些,见夜色确实晦暗,叫他跟上便没有再说什么。
何微溪站在原地双唇紧抿、脸色发青,下巴还隐隐泛着疼痛。
这个恶心的阉人!
*
神药都到手了,永德帝怎么可能忍住不试?传说中比人参都稀奇的东西,与仙丹无异。
三方彩锦如意云纹的盒子陈列,分别装有药丸、药剂和药丹,拔开腊封的玉塞,清新的药香扑面而来。
孙太医候在阶下,拱手进言:“陛下,这药分此三个疗程二十一日后起神效。”
孔奉花了些心思,给这“神药”打扮得跟仙丹似的,永德帝从来都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此时也兴致勃勃。
“朕知道,据说这神药真有奇效,孙太医怎么看?”
孙志文回道:“臣不敢妄言,只是这药臣实在看不出配方,想必定如孔大人所言,是依古法秘术而制。”
他这话说的模棱两可,不管这药对皇帝有没有起效,他这番进言都挑不出毛病。
永德帝点了点头,“那就从今日开始吧,朕都要看看这药如何神奇。”
傍晚时分,一个时辰圣上出了五次恭,永德帝摸着肚子瘫在龙椅上,怒不可遏。
由孙志文为首的几个太医恭敬跪着,何微溪匆匆赶了过来,郑林低头对永德帝道:“陛下,惠妃娘娘求见。”
“她来干什么!”永德帝竖眉冷哼,“看她何家怎么让朕出的洋相?”
“陛下……”郑林的腰弯得更低了,“惠妃娘娘是来请罪的。”
“是吗?让她进来,朕倒要听听她怎么说。”
何微溪今日穿得清凉,初夏的气节确实有些燥热,那件薄纱堪堪拢在美人锁骨前,时不时滑一下,看得永德帝更热了。
虽然正在气头上,但这时候对着何微溪,永德帝实在是生不起气来。
“陛下……”何微溪差点歪倒在他怀里,泫然若泣,“陛下听臣妾解释,这第一颗药专来理气,我何家并无欺君啊陛下!”
她是能当永德帝女儿的年纪,这样的啜泣令帝王心疼又怜惜,身体的不适渐渐淡去了,他搂着何微溪轻声说话。
底下有一个年轻的太医看不下去这画面,正欲抬头进言,被孙志文一把拉住,狠狠瞪了一眼,
“别轻举妄动!”他压低声音道。
孙志文是太医院的太医丞,说一不二的份,年轻太医缩了缩脖子,只能作罢。
这何家真是胆比天大,也不知那是什么害人的药都敢进贡给圣上,偏偏还有惠妃这个害人的妖精在一旁搅和!
何微溪靠着帝王的肩,“那陛下明日……还服药吗?”
她眼中含泪,梨花带雨,永德帝不愧是好色之徒,立马点头。“服!哪有不服的道理。”
前七日理气,中七日人参与麦冬配伍来调身,后七日安神清心以助眠。
别的不知道,永德帝最后几天是真的睡得很好,神采奕奕面色红润,就连皇后都啧啧称奇。
永德帝龙颜大悦,一挥手赏了惠妃与何家黄金百两并玉如意,当然孔奉的赏赐也是少不了的。
孙志文摸着胡子沉吟道:“想不到那药真有用,你与那何家人不是旧识吗,可清楚其中门道?”
坐在他对面的正是王睿锴,“晚辈也不清楚,晚辈启程回京的时候,还未听说神药的事。”
孙志文眯了眯眼,“你不是要去一趟纪州吗?顺道问问此事,我看那神药当真奇妙,可否能借来研究一二。”
王睿锴连忙拱手,“老师所托之事,晚辈定不负使命。”
王睿锴一向光明磊落,孙志文还是很信任他办事的,欣慰颔首。
永德帝因着这事还盛宠了惠妃一段时间,大皇子和七皇子那边就有了风声。
当今皇后无所出,七皇子早年丧母由皇后抚养,如今十七岁尚且年少。大皇子是淑妃所出,因为母家是泰安侯府,在朝中也颇有地位,甚至近来与摄政王搭上了关系,一时风头无两。
此二人在几十位皇子间用了许多手段,脱颖而出,自然不能叫一个惠妃就坏了事。
虽然何微溪的长子十三皇子才九岁,却也不能不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