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
“可怜我这女儿,出生便注定随我离开父亲……”大约是刚生产完,秦暖涵常常伤感自怜,说不了几句就落下泪来。
何微云生怕她有什么想不开的,“要怪也是怪岳钦阳,孩子这辈子不认她亲爹才是最好,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只怕孩子没有父亲,我愧对她。”
何微云有心说她去了苏州还可以寻良婿,动了动嘴还是没说出来,虚伪如岳钦阳,秦暖涵或许再无法相信世间真情。
苏州秦家父兄的信件给小婴儿起了秦嘉亭,取“嘉尔亭亭质”之意,小名唤作荣荣。
腊月二十七这天,何府名下所有店铺都关门上锁,纪州城里贴对联燃爆竹。
秦暖涵细心地把自己和孩子都包裹严实,才出了房门去走走。
她经了这一遭人祸,何母心疼坏了,这些日子关照她胜过何微云,心思全在她们母子身上。听闻她要出来透透风,连忙也带了一伙随从出来与秦暖涵一块,顺带开导她这个干女儿。
义姝已进宫数十日,今天捎了书信和银子回纪州给弟弟,信里提到宫内诡谲,她还未见到杀父仇人,而且那孙志文好似暗中在打听当年义玉成遗孤,再三警告义钧不要轻举妄动,还提醒要去年终年去需何府拜访。
义钧想到苏忻羽那张脸,对何府的抗拒又多了几分。
但他最终还是来了,不只来了,还听了邻居大娘所说应该给东家准备的年礼去的。
他身高腿长,伟岸昂藏,甫一从门口进去就对上了在门口赏梅的何母跟秦暖涵。
别说秦暖涵,就是何母,都差点把他看成岳钦阳,还纳闷门口侍卫怎把那负心汉放进来了。
自打知晓秦暖涵在何府生产的时候,岳钦阳和岳老太太就打着各种名义要来何府,都被何家的人拒绝了,到了后来何父恼了,叫守门的人见到岳家人干脆不予理会。
你还别说,乍一看这义家小伙跟那岳钦阳的身形还颇有几分神似,不过何母很快就认出了义钧。
“是义姝胞弟吧?快快快,陈嬷嬷,备查备礼。”
这几天何府也来了不少人拜访,自然有夫人听说了何母的干外甥女刚出生,有些亲近的还进去后院看看晒太阳的小婴儿。
这就让何微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无论是男女老少、美丑胖瘦,凡是出现在小荣荣视野里的人,这小婴儿都以为是个玩具,笑得咯咯咯的,伸出肥嘟嘟的小手去胡乱抓别人的手指。
何微云闲来无事还观察过,这小娃娃就不知道认生,见了一脸严肃和周身素谨的苏忻羽,荣荣也是伸个小手嘿嘿乐。
几个小厮来把义钧手里的东西接走,陈嬷嬷正要领着人往前厅去呢,被秦暖涵抱在怀里的荣荣看着来了个新面孔,立马高兴了起来。
不只两只小胳膊,被裹着的两只小脚也胡乱蹬踢,张着小嘴巴不知道啊着什么。
义钧的脚步停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大抵是第一次出现一个对她不感兴趣的“东西”,小宝宝瞬间就不干了,挣扎得更欢,小嘴一扁就要开始哭。
这还是荣荣出生以来第一次反常,平时除了夜里饿了哭喊,她一向都乖乖地笑,要不就是整天睡。
秦暖涵抱着不知所措,义钧也下意识停了下来,只见秦暖涵斟酌出声问他,“你……能不能抱抱她?”
义钧顿了一下,尽量忽略何母和亲暖涵殷切的眼神,僵硬着点了点头。
说是抱,更像是端,义钧平常端苇团端惯了,那个小婴儿就被他端在手臂上一动不动。
不过荣荣一到他怀里就停了哭闹,义钧低头去看,婴儿睁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正盯着他笑,隐约挤出层双下巴,大概是小的时间长了,嘴角流出了涎水。
秦暖涵站在旁边伸出手给她擦了擦,荣荣两只小胖手就握住自己娘亲的食指不放了,义钧心里有几分微妙。
他刚踏足何府的时候,为了躲避追捕卯着劲往里冲,不小心就撞上了刚出房门的秦暖涵,那时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眼前这个小家伙……
真是奇妙,义钧说不出这种感觉,只觉心底深处如千万颗细草发芽生根,顷刻间绿茵新意遍生。
婴孩嗜睡,荣荣今日已玩了有一会不出片刻就在义钧怀里沉沉睡去。
秦暖涵从他怀中接过荣荣的时候,苏忻羽和何微云两人刚回府,他们这几天闲情雅致地很,常常跑出去玩,回来还能带些野兔之类的东西,何父何母都懒得管他们。
何微云看到义钧在有些惊讶,开玩笑道:“你姐姐叫你来的?”
义钧有些脸热,不过对上苏忻羽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之后心就硬了,“来拜访一趟。”
何微云点点头,正准备去看看秦暖涵怀里的孩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你回去也没人,除夕的时候不如来府里吃饭。”
义钧张口要拒绝,何母也附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