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过枝头,惊了窝里的鸟,叫了几声。月亮挂于夜空似乎被几声鸟叫吓到了,退到了星星之后。
薛敏坐床铺等得久了,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很晚了。她有些担心,开始在宿舍楼下徘徊,一遍又一遍地反复走着。
巡查的士兵觉得薛敏有些奇怪,对于近期的事情还是有耳闻,便跑来行了个军礼询问,“薛长官好。”
“你好。”薛敏回了军礼。
“长官,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啊?”
“哦,我在等人。”
“谁啊?”
“我的队员,你今天见到她们了吗?”
士兵突然语塞,他忽然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的这个人。他没说话,默默地站在一旁。薛敏见士兵如此,温和地笑了笑,“你巡查辛苦,早些回去休息吧。”
士兵磨蹭了一会儿,薛敏替他整理了下军装,叫他早些回去,以免挨骂。那士兵还是犹豫了一下,最终不忍地说:“长官,不要等了,她们今晚不回来了。”
薛敏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泪水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掉了下来,夏日的晚风凉飕飕的,吹得人眼睛生疼。
对啊,不要等了,今晚不回来,以后也回不来了。
薛敏回归军统,金站长并没有给予太大反应。以薛敏受伤为由,仍然让薛敏挂个队长虚名,只让她安心静养,其余事情暂不参与。薛敏当然知道金站长此番用意,毁掉一个人的最好方法就是将其束之高阁,时间久了,便会成为闲人废物,没有人会对一个废物有所关注,他们的名字将会被人彻底遗忘。但此刻的她也只能默默接受金站长的这份“好意”,寻求转机。一晃眼过去了两个星期,其间薛敏也并没有真的清闲起来,她开始做出自身改变,有时会向柳如烟的处事方式靠拢,借用一些自身优势套取一些情报。不过,真正的□□那套,她是万万学不来的。她常去咖啡馆、歌舞厅,那是达官贵人的小姐太太们常去处,从她们的口中可得知南洲城上流社会的人文八卦,比如今天警察局局长的儿子订婚,接亲的是南洲知名酒楼福隆饭店的董事长李浮生的掌上明珠。又比如南洲商会会长的妻子是青龙帮老大的义女,前几天出入夜总会,挨了青龙帮的人两耳光,听说脸肿成猪头,至今没敢出门。其中也有金站长的传闻,说他贪财成性,欺软怕硬,是个没骨头的主,又说他侄子前几日升了官,气焰更嚣张了。
夜总会,男人的乐园,从底层士兵到顶层长官,口袋里有些钱一般都会来这种地方消遣。将口袋里的票子和脖子上戴的金子眼巴巴地送到衣着暴露的舞女郎跟前。薛敏对这些地方向来没什么好感,只是她们也常需要因任务来这里。她和柳如烟待得久了,也耳濡目染会了几套对付男人的招数,但她并不想去主动使用。她换上一套礼服,涂唇描眉,淡妆清雅,手中优雅地拿着红酒杯,坐到最显眼的位置,等待对方自己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