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结婚之事,谭珍珠就来气。虽然现在张好古是知府了,但大字不识一个,吃饭还爱吧唧嘴,若不是鲛人帮忙,她怎会嫁给如此粗俗之人。
“夫君真是优柔寡断!你要放,如何放?我们拘了他这么些日,即使现在放也怀恨在心,不定要怎么报复我们,万一回去后唤了那水族之人来闹呢?你有什么本事抵挡?!”
“这,可是听说他如今形若槁骸,精神恍惚,要是他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良心不安。”
谭珍珠心道,不是吩咐下面的人不许把鲛人的情况告诉张好古的,待她明日查出哪个多嘴的传话,必要好好惩戒。
“若真他福薄命短,那也怨不得旁人。夫君不曾听说吗,‘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先前咱们进贡的那件鲛纱是世上奇宝,龙颜大悦你才能官升三级。听说鲛油更是千古难寻,他真若是死了,我们便把他熬制鲛油,进贡圣上,岂不是比鲛纱更得圣上欢心?”
“夫人言之有理。”张好古心动,先前连升三级得了四品官,这要是再把鲛油呈送殿前,再升三级的话就一品了呀。一品是什么,可是太师丞相之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一想到不久自己就是丞相了,越想越得意,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字都认不全,将来真进了金銮殿恐怕话都说不利索,却只一味想着将来的荣华富贵。
想着想着眉开眼笑,手也不老实起来。
“哎呀,说正经事,你作甚......”
“我也是在办正经事......咱们成亲也不少日子了,夫人怎么肚子还不见动静呢?看来还是为夫太懈怠了......”
“轻点,看你猴急猴急的......”谭珍珠恨他莽撞粗鄙。
慧檀听着再接下去的场面就不堪了,赶紧翩翩然现身,另两人也紧随其后。
“谁?你们是什么人?!来,来,来人啊.......”张好古兴致正浓,猛然见房里多了几个人,瞬间吓软了。
玉臣冷笑,“喊吧,你喊破喉咙也没用。”慧檀早就施了静音咒,即使里面打雷,外面都听不到。
“你怎知我的家仆叫破喉咙?”张好古知道遇到高人了,连自己最蛮武有力的家仆外号叫“破喉咙”都清楚,怕不是之前踩过点。
“......”
“你们要多少钱,我给,但是求你们别伤人......”张好古虽害怕,但还是把谭珍珠给护在身后。
“大胆,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我夫君是知府大人,你们打劫朝廷命官可是要杀头的!”谭珍珠却毫无惧怕的样子,反而咄咄逼人。
“就是冲着知府大人来的。”马鞍怪呲牙笑道。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谭珍珠以为碰到了亡命之徒,此时才有点害怕了。
玉臣有心诈他们,“我们是水族神官,”反正马鞍怪这长相说是海马精估计也没几个人不信,“听说你囚禁我族人,不仅日□□他哭泣流珠还敢殴打他,甚至盘算把他虐待至死后熬成鲛油?今日便是替我族人来讨个公道的。”
“不不不,不是,不是我!我没有!”张好古连忙摇头。
“是他,都是他主使的,不关我事,神官大人,不关我事。”后面的谭珍珠用力把他推出。
“你!你个毒妇,明明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张好古没想到此刻自己的身边人能反水。
“你们两人中间只能活一人,所以,说出主使之人,另一人,想来也是无奈跟从,不得已为之,便放了就是。”玉臣用折扇挡住自己的脸,看都不想多看他们一眼。
“我说,我说,都是他。是张三他逼着鲛人恩公日日哭泣,明明家徒四壁还打肿脸充胖子,又是万颗珍珠求聘,又是捐官求功名,都靠恩公眼泪换得。鲛衣也是他献给皇上去的,就是为了升官发财......”谭珍珠连忙说道,“我一个闺中女子,什么都不知道,求神官放了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张三所为。”
张好古改名升官后最恨人提起以前的事,现在见谭珍珠竟然把一切都推在自己身上,还口口声声叫自己张三,不禁怒火中烧,“你个毒妇!所有一切都是你主使,当初狮子大开口,非要万颗珍珠聘礼,后又要我立功名,然后要大宅子要金银首饰要家仆奴婢若干,哪样不是你开口要的?!若是不依你,便撒泼打滚哭哭啼啼。囚禁恩公、虐待恩公也是你指使的,说要把他熬制成鲛油也是你!我被你害惨了!”
“神官不要听他胡说,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能做主?若不是他指使,这家里还有谁敢下手?”
“你如今可推的一干二净,家里这上上下下不都是看你脸色行事吗?!.......”
“够了!”玉臣怒喝一声,“沧啷啷”拔出自己的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