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檀和玉臣终于和好如此,两人用罢晚餐,因第二日要告辞,便和李靖多聊了几句,寒暄过后天色也不早,两人回到客房,玉臣还不肯歇息,赖在慧檀房里不肯走。
“明日一早就要出发,你昨晚也没睡好,现在还不赶紧回房歇息,准备在我这磨叽到什么时候?”
“我总觉着有什么事忘了。”
“你别说,我也觉着有什么事好像还没妥。”
“到底什么事呢?”玉臣托着腮用力想。
“别想了,早点去歇息,也许睡一觉就想起来了。”
玉臣这里答应着腿却不挪窝,盯着慧檀收拾行李,“檀郎,人都道‘好马配好鞍’,我觉着你明天该穿那件宝蓝色织锦窄袖的衣裳,更显你精神......”
他忽然停住,慧檀也望着他,就这么互相望着对方,“好马配好鞍,鞍,鞍!”同时想了起来,“马鞍怪!”
慧檀赶紧从乾坤袋取出马鞍,“嘿,醒醒了。”
“我没睡。”小怪化形,闷闷地说。
“那你今后如何打算的?”
它却不回答,只是低头用马鞭杵着地。
“别划拉了,把砖都划破了。”玉臣用手指头戳戳它,“我家檀郎的家用不够赔将军府地砖的。”
“你别戳它心窝那,没看它心都碎了。”慧檀密语道。
“我不是想活跃气氛,分散它注意力吗。”玉臣亦密语回他。
“你俩不用背着我说话,其实我都猜的到都说些什么。”
“要不,你跟着玉臣入学去罢。”慧檀忽然拍拍它。
“啊?”玉臣一惊,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这一妖一怪去绝情派动静有点大了吧,“同门中也有跟我们一样的情况?”
“你们是首例。”
“那师长同学能同意吗?”
“我的决定还要他们同意?”
好吧,我们檀郎就是这么傲娇,玉臣又转头看看马鞍怪,倒是这个一路聒噪的小怪此时安静得让人不放心。
“你倒是开口说句话啊。还是你想留在陈塘关?”
“你若还想跟着李将军,要不,明日我们走之前,再跟李将军说说?”
“不了,我跟你们走。”马鞍怪摇摇头,终于开口。
“决定了?”
“决定了。”
慧檀和玉臣互相看看,也不多说,那里玉臣把马鞍怪带回房间,它也不多言,自己找了个角落便没声了。
“其实,你,也别难过,也许,以后能遇到更懂你的人。”马鞍怪依然不吭声,玉臣第一次觉得自己嘴笨,而且他也觉得自己没什么说服力,换成自己,估计执念更深。
玉臣于是暗自叹口气,便上床躺下,因前一晚整夜未眠,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驾!小白白,以后就随我在水里玩吧!”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大白鱼,蚩吻骑着自己要往东海里游。
“檀郎!救我——”他不禁回头要寻慧檀。
“你的毒舌大叔不要你了,他骑着棉花糖去浪荡山了,浪荡山好多小娘子,你的大叔要与她们成亲了。”
“檀郎,不许跟人成亲——”岸上的慧檀却充耳不闻,眼见得他骑着马的背影越来越远。
“玉臣哥哥,我来救你!”忽见哪吒骑着一条比目鱼冲了过来,手里一把乾坤弓,对着蚩吻就是一箭,却不想手一偏射中了玉臣,玉臣脚一抖,觉得自己要跌下万丈深渊,慌乱中不禁大哭,“檀郎,你在哪?檀郎——”
他猛然惊醒,抹抹脸上的泪珠,隐约中却听见屋里有啜泣声,才想起屋里还有一位,欲要起身安慰,思量了一下又假装没听见,继续闭上眼睛假寐。
过了许久,在马鞍怪压抑的哭声中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