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天光还未大亮,便听得帐篷外传来歌声:“茫茫瀚海,亲亲我家......朗朗乾坤,男儿热血......浩浩苍穹,佑我四方!”
慧檀二人相视一笑,这是马鞍怪急着要赶路,又不敢催他们,便用歌声来叫醒他们。
“这也不是你们大军的军歌啊。”慧檀出得帐篷,见马鞍怪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的马鞭轻轻地拍打着节拍。
“之前听人唱过,觉得好听就暗暗记下了。”
“你要听我们李家军的军歌吗?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
“行行行!”慧檀欲要阻止,那小怪却脖子伸老长,非要唱完,“......回看秦塞低如马,渐见黄河直北流......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 !”
“好!”玉臣从帐篷里探出脑袋给它鼓掌。
“你要再把它兴致惹起来,我让你留下给它作伴。”一早被聒噪得不行,慧檀要把那小怪收起放入乾坤袋。
“让它待在外头吧,一个人待在里头怪可怜的。”玉臣央求道。
“你倒会做好人。”
“快谢谢我家檀郎。”玉臣给那马鞍怪使了个眼色,它赶紧道谢,慧檀摆手,见玉臣也洗漱完毕,大家便再次出发。
因欲要走水路,于是来到江边雇船。
“陈塘关?不去不去,最近那条水路闹水鬼啊!”
“怎么会闹水鬼?之前不是一直很太平的?”
“之前是之前。”几个船老大推着牌九不耐烦地回道。
“我有灵符,贴于船体可保平安,是否有人愿意随我去?”
“灵符?哈哈哈——”船夫们笑得前仰后合的,“看你年纪轻轻细皮嫩肉的,还没出师吧?先前几个和尚道士看着比你资格老多了,都被掀翻了船,一个个成了落水狗,哈哈哈!”
“水性不好的会淹死的,水鬼可是专找替死鬼呢。你们还是绕道走吧,不是跟你们打妄语。”
“要多少钱才肯去?”慧檀不理会他们的嘲笑,冷冷的问道。
这些船夫互相看看,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其中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站起,“至少十五两银子!”
“十五两!吴裤子,你也太黑了,十五两够买十艘你那破船了!”
“吴裤子,你可别为了这点钱把老命给搭上!”
“老子一条破命,这银子挣到便是我命大,挣不到的话,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呸呸呸,说的什么丧气话。我说你们两个后生伢子,性命要紧,那水鬼厉害着呢。劝你们可别走水路了,还是从关城那绕过去吧。”一个年纪略大的船夫劝他们。
“多谢老丈好意提点。”慧檀对他行了个礼,还是转身对着那个叫“吴裤子”的人说,“什么时候开船?”
“啊?啊啊啊,现在,马上,即刻。。。。。。”吴裤子倒没想到对方雇船的决心这么大,立刻领着他们去自己的栓船的地方。
“先交定金,我可说好了啊,若是你们反悔,一分不退。”
“就你一个人?”慧檀知水路行走至少要两天一夜。
“一个人够了,别看我瘦,精力可好了!”其实是根本没有搭档肯跟他一起干。
“五两银子。”吴裤子看出慧檀是领头的,脸冲着他说。
没想到却见一旁的玉臣从怀里掏出钱袋,数了五两碎银,“诺,先拿着。”
他有点吃惊,心中暗想,难道这个看着白皙柔弱、美艳如女子的少年才是主子?又转念一想,是了,哪有主子管钱的。
“就这?”到了泊船处,玉臣明白了之前那些船夫说的意思,这条船破得不能再破了,船蓬都是东一块西一块给拼补的。
“别看它旧了点,可结实着呢!”吴裤子看出他们神情,赶紧跳上去拍了拍船帮,那破船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快拍散架了。
“旧和破旧是两码事。”玉臣一脸嫌弃。
“我,我还是待在袋子里吧......”马鞍怪喃喃道,它想落个眼不见为净。
“要不,咱们还是御剑吧,听口气那五两银子也要不回来了。”玉臣看着慧檀小声说。
慧檀轻轻跳上船,用脚颠了颠,“似乎还行。”
“那是相当的行!”吴裤子怕他们反悔,招呼岸上两个赶紧上来,他忙不迭的要开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