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竟然风平浪静,不知是刚尝过甜头想歇歇还是妖听到风声也未必,总之就是没甚动静。
那里慧檀把袖笼里的小狐妖放出来瞧了瞧,许是被先前众人架势吓到还是因一阳道长的符伤到,这狐狸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小狐狸,你怎么了?”玉臣用手摸摸它,给它一个咸鸭蛋,是先前吃饭的时候主人家给的。
狐妖鼻子稍微嗅嗅,摇了摇头,“不想吃。”
“那你想吃什么?还是等过几天,回山上我带你去玩。”
小狐妖“嗯”了一声,把头埋尾巴里又昏睡过去。慧檀叹口气,依旧把它放袖笼里。
“檀郎,它怎么了?”
慧檀也不知它是怎么了,检查过它身体,似乎也无大碍,而且袖笼里有自己的灵气,待在里面有益无害,“许是心病吧。”
白天县太爷又来打探了一番,见一阳和慧檀下着棋也不与自己多言,问不出什么只能长吁短叹地走了。
结果这天夜里,慧檀歇下后,大约三更天,忽觉怀里有根红线动了,他睁开眼,这里把玉臣再化成兔子收入袖笼跟狐妖一起,然后传音给隔壁的一阳,便提起剑顺着有动静的红线方向飞身而去。
不一会儿便到了一所住宅,果然见一间房屋外面妖气四溢,正要上前详勘,那妖分外机灵,不知是嗅着了还是闻到了抑或听到动静,竟知有高人来拿自己,赶紧化作一股黑烟想逃。
慧檀怎会轻易放它走,他掠身飞去,快速用剑画了个法阵,想锁住那妖,结果把那妖惊得现出翅膀来,几丈多长的翅膀呼扇呼扇,顿时飞土扬尘天地失色,慧檀定住身形,持剑欲上前,却被那妖风扇得不能近身。
后面跟着的一阳道长此时也赶到,见此情景取出身上带的锁妖绳,“定!”另一只手里的定身符朝着妖怪的方向飞去,谁想那符还在半道就化成了灰,手里绳子想拴住妖翅膀,却被它扇出老远。
慧檀见眼前飞沙走石狂风大作,不由好奇到底何妖如此嚣张,更是有了好胜之心,便暗喝一声,“长!”身形长大成一巨人,他剑拨混沌现乾坤,那里一个转步欺身,一脚踹上对方脑袋,把那妖的獠牙活生生踹下一只。
他再仔细打量,只见对面这只妖黑面尖耳獠牙利爪,两面风帆似的黑翅卷起漫天飞沙。
“原来是只蝙蝠精!”慧檀怒瞪桃花眼,一手遥指刚才被妖风扇走的那根锁妖绳,法力注入,“走!”只见那绳子像长了眼似上前把那妖的翅膀给捆了起来,蝙蝠精要挣脱那绳却越挣越紧,不禁口中喷出一股黑烟向慧檀袭来。
那黑烟分明有毒,一旁的一阳道长不慎吸入一口便头昏眼花一头栽倒在地,而慧檀不慌不忙,轻松拈指祭出个宝瓶,“收!”即刻便把那黑烟收净。
“差不多就行了,你看看你戏这么多,非要弄脏我的法器。”说罢他法力注入手中宝剑,跃身上前对准那妖精的心口正要刺去,那妖战战兢兢吓得黑脸快变成白脸,嘴里还发出了“吱吱”的怪叫声。
此时慧檀的剑已到面前,忽见半空中一道金光,正是一道“天官赐福”的神符,把他的剑生生挡住。
“真人手下留情。”话音刚落,只见一朵祥云飞落,下来一着蟒袍玉带之官人,见他五绺长髯面容慈祥,手里还抱着一枚玉如意,这不是福神还能是谁。
“真人得罪了,与你对战的本是我宫里的祭司蝙蝠。它趁我坐坛清谈之际逃入凡间为非作歹,只因这畜生道听途说一知半解,以为采阴纳洁可提升法力,故趁神宫各仙仆不注意偷偷下凡祸害百姓。因道行尚浅虽化为人形却相貌奇丑,故戴了本官面具以遮真面。我刚算得它有性命之忧才特来救它,还请看在本官面子留条性命。”
“贫道不敢当,只是——”慧檀收剑敛身,却面有难色。
福神知会,便道,“是本官疏忽管教不力令此间众女蒙羞,我愿求月老为她们择选良婿,而在这三年内本官也会庇佑此地百姓人丁发达六畜兴旺,小儿岁岁平安,老人无疾而终。真人看这样处理还行?”
慧檀虽为无辜受害的姑娘们不平,但神官求情,只能应下,把先前被缚住的蝙蝠精交予他,然后从腰间药囊里取出丹药给一阳送服,须臾见他悠悠转醒,便将先前事由告知,于是二人躬身送别福神,转头再去和县太老爷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