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檀抱着小憨憨,在集市里一路买了些日用百货,却见前面一个摊围了好多孩子,仔细一看却是个画糖人的。
这糖人摊贩一般都设有个转盘,转盘分好几个格子,分别对应不同的奖项,三五铜子便可玩上一盘。运气好的可以转到锦鲤、凤凰、老虎等等形状的糖画,最差的就是一个小三角,给过过嘴瘾,但是大奖一般都没人中过。即便这样,也趋之若鹜,吸引了众多孩童围观。
当然,也有财大气粗的直接用钱买,但是就少了很多乐趣,即使有那地主小吏家的孩子得了点钱,大都也爱来试试手气,就为的是那好彩头。
“哎——快来看啊,今天的头奖是慧檀真人!”听见有人吆喝,被抱在怀里的憨憨急忙用脚蹬蹬慧檀,意思要去看热闹。
“要吃糖人?”慧檀知他现在还没解禁,故意逗他。
他忙不迭点头,用手指向那糖人摊的方向。
“带你去可以,不许再闯祸。”
他指指自己的嘴,心说我都被你禁言了,还能怎样。慧檀见他还乖巧,便就一手抱着他,另一手提着先前买的东西走过去看热闹。
许是先前的孩子转到只蝈蝈,现在正给他做着。见那小贩倒出一个小小的糖块加热搅匀,一手持舀着糖液的小铜勺,轻轻倒在石板上,又是画又是描,在糖汁似凝而未凝之时,拿出一根细竹签,点上两点糖,压在画好的图案上铲下来,见他手势熟练,一顿操作猛如虎,稍许一个栩栩如生的。。。。。。“蟑螂”?就出来了。
孩子们还不觉得有何异样,反而都发出夸赞的惊叹声,慧檀皱眉见那孩子把这只“蟑螂”小心翼翼地放入嘴里,不禁有点胃疼。
他又定睛去看那头奖的“慧檀真人”,吓了一跳,这长须苦眉皱巴着老脸蛋举根棒槌的干瘪老头是谁?
“慧檀真人,上能斩妖除恶魔,下能镇宅保姻缘。”旁边一个半大孩子跟另一个小一点的孩子解释道,看着都不大聪明的样子应该是两兄弟。
“我什么时候做起了保媒的事儿来。”慧檀腹诽,这民间艺人总是以讹传讹,先前说他力大无比连夜把山都扛起换个地方也罢了,怎么现在还有更离谱的。
“我隔壁姐姐,出嫁多年没有生育,说是前几天晚上做梦梦到慧檀真人,问自己为何多年未孕,真人说她被小人缠身,一剑帮她除去,待早上醒来就怀上了。”
“呃——”慧檀不知说什么好,“你那姐姐不是见着慧檀,估计是见了鬼了。。。。。。”他心想,色鬼才能让你姐姐一夜怀胎呢。
“你才见了鬼了!我看你也是道人打扮,怎对慧檀真人如此无礼?”这传闲话的小姑娘年纪不大,但嘴很伶俐。
“哎,各位到底买不买?不买去别处玩,别挡了我这的生意。”糖人师傅劝阻他们。
“我若转中头奖,这头奖便是你先前说的慧檀真人吗?”
“当然,只要你转到了,这慧檀真人便是你的了。”
众小儿见他有要试的样子,都一个个兴奋不已。
慧檀笑笑,这转盘的把戏他看都不需看,只用手指轻轻一拨,那指针便哗啦啦地转了起来,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怎的,那指针不像别的时候少许片刻便停了下来,这次被他拨弄一下便疯了似一圈一圈转个不停。
“这怎么停不下来啊?”不仅小童们不解,连画糖人的都吃惊。
只有憨憨了解,他嘟起嘴看着慧檀,像是在说,“你先前还让我别淘气的”,慧檀抿嘴暗笑,那厢神识微动,把那指针按停。
“中了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