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晚饭时,掌勺的位置自然而然便被让给方锦年。
方锦年寻思一下午后,想出了跟清双打听知府大人身体状况的办法,名义上就说是做菜的时候避着知府大人的忌口,实则是用食物调养知府大人的身子。
“大人近日来咳嗽不止,严重时还会咯血,今日更是严重了一些,说话的声音异常嘶哑,我听了好久才听清他说什么。”清双如实道。
方锦年点点头,“成,那么做菜就不放辛辣的东西。”
而后她便撩起袖子,让青青备上银耳、冰糖、红枣、枸杞、雪梨等物。锅中添水,将这些食材尽数放在砂锅中。这道汤需小火煨上一个时辰,待汤里的银耳煮出胶质,变得粘稠才能出锅。
这个空档方锦年还准备了些素菜,那些剌嗓子的自然不能做了,她只清蒸了秋葵,配上酱油和醋调制的料汁,还有蒸熟的山药泥佐以桂花蜜。这些都是对知府大人病情有好处的东西。
做好之后,两菜一汤放在上菜的托剧上,由清双送了上去。
方锦年照常吃些东西等清双回来。大概是她吃的太多,盛到第三碗大米饭时,清双便来了,只送来两个空盘子还有一个空罐子。
清双欣喜道:“大人今天食物本来很差的,胃也不舒服。刚好锦年姑娘做的东西都是开胃的,只是有些寒凉,大人便在吃完饭后喝了一些冰糖银耳雪梨汤暖胃,不想一喝便停不下来,就都吃完了。”
“大人吃的可好?”方锦年问。
“好,好。”清双连说两声。
厨房里其他厨娘也赞叹道:“行啊,方锦年,挺有本事的。这掌勺位置以后就由你做了!”
方锦年想,以后……以后有多久。十天,还是半个月。
要想真的让知府大人多活几年,光是普通的食物调理远远不行,还要下猛药,比如药膳。这是比食补更高一层的东西,需做饭之人熟练掌握各种中医药知识,方能精准把握用度,既不破坏食物本身的香味,又能将药效融合进食物里。
可要做药膳,便得知道知府大人的病情,仅仅靠清双之口是不行的,还需要有大夫望闻问切后将详细病情告知于她。只是打探知府大人病情太过引人注目,不如打探知府大人吃的药,一来可以通过药方确定知府大人的疾病,而来做饭时也可避让药效,免得相克,反倒不好。
思及此处,方锦年对清双道:“清双,你去知会知府大人一声,让他把吃药的方子给我。你想,很多东西都是相生相克的,若是我做的食物冲撞了药性,很容易药效不显,甚至不治反伤。”
方锦年故意将事情说的严重了一些,为的就是让清双传达自己的意思,方便下一步更好的制作药膳。
清双虽有疑虑,却听过这个说法,便道:“成,我将你的话告知大人一声,不过患病是隐私,他肯不肯把药方给你就不知道了。”
“成。“若是不给方锦年也没办法,她顶多强留知府大人一两个月,攒些银子另谋生路。
翌日,却听清双带来了好消息,清双将揣在袖中的纸递给方锦年,待方锦年打开,才发现这就是完整的药方单子。
“川贝二两、石斛三两、沙参一两……”方锦年将整个方子看完,突然明白过来:“咱们家大人得的是阴虚肺燥之病疾。”
清双一惊:“神了,方姑娘,大夫确实是这么说的。你可曾学过药理?”
“家中世代从医,我也跟着学过,不算精进,但也明白一些。家中长辈常说,吃药不忌口等于白吃,所以我才叫你拿药方子来,免得做了些大人不好克化的食物,反而给大人病情添了麻烦。”
清双见方锦年是懂一些的,当下也不疑有他,只对众人道:“以后厨房就交给方姑娘吧,不管是否于大人病情有益,总归大人喜欢吃她做的东西。”
清双是知府大人的贴身侍女,若知府大人没这个意思,她是不会擅作主张的,所以就相当于知府大人亲手将厨房交在了方锦年手上。
方锦年高兴,一整天都心情大好,当清双把空盘子送来时更是忍不住笑意。
心情一好,饭量自然就会好,方锦年睡时终于是把自己吃积食了,她夜里胃撑的难受,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便起身,端着油灯摸进了厨房。
她几乎撑的蹲不下来,努力将灶点起火,在锅中烧上热水。积食喝热水自然是不行,所以她用意并不在此。
她将去核的山楂放在沸腾的热水里煮软再捞起来,控干水分后用杵子捣成山楂泥,加入蜂蜜、鸡内金粉末混成糊状,而后放在小碗中大火蒸上片刻,出锅时再淋上桂花蜜,一碗消食健脾的山楂糕便做好了。
方锦年将灶火熄灭,而后一手拿油灯,一手端山楂糕走出厨房,到走廊下后,用勺子拐起山楂糕来吃。
山楂糕一进入口中便化成一团绵密,蜂蜜很好的中和了鸡内金的苦涩和山楂的酸楚,使得这碗山楂糕口感丰富,酸甜可口。
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