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地吐了个烟圈:“你说什么?没听清?凑近来告诉我。”
还没等卢成开口,抬起腿抡了一下他的头,随即抬起手机:“我朋友拍了照片,好巧不巧,倒是每一次欺负人都会被我看到。咱们倒是有些缘分。”
不过就是谎么。谁不会撒。不过就是有点钱的暴发户,谁让你随地吐痰了。
陈宇凡狭长的眼眸中带着与年龄不相仿的狠厉,她那几下太快了,以至于卢成身边的跟班儿压根没反应过来,调整过来的时候,卢成已经被她按着了。
卢成自知自己打不过陈宇凡。
“那我道歉成不成。”
陈宇凡眼睛亮了一下:“可以啊。你先给他跪下。”
于是拉起蹲在地上的陆义,站在了卢成面前:“来,先叫声爷。”
“你说什么?”
卢成长那么大也没听过这个要求。往常都是他管别人叫爷,这下倒好还得反过来给别人叫爷。
陈宇凡挑挑眉,直率地问:“你倒是叫不叫?”
“……叫。”
于是闷声管陆义叫了声爷,带着跟班儿灰溜溜地跑了。
你应一声呗。就说小爷我放过你了。陈宇凡搂着陆义,笑着说。
“……”陆义性子本来就软,虽然刚才拼了命地抵抗,但到这时候就不出声儿了,只是很认真地说了声谢谢。
“诶哟,别客气。不过你瞧,每到这个时候那些好学生都成了旁观者,所谓是世风日下。你得谢谢我。”耍赖似地也抵住墙拦住他的去路,陈宇凡打趣他。
“可以啊,我可以请你喝点什么。”
瞪大眼看着满脸认真的陆义,陈宇凡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是脑子一转又确认刚才是他在说话。
“笑死了,我说你怎么被欺负呢。你被我救了说声谢谢就够了,怎么还真请我吃东西呢。”就也不差你这几个子儿。我打混子打多了。于是陆义任由自己被拉着走到了花坛边,学校面积很大,这几一条街也是被买下来做生意的,蒋文韬付了款将热奶茶递给陆义。
“喝点儿呗。”
看着被打肿了的半边脸,蒋文韬嘶了一声:“诶哟,可真疼,不然你去医务室歇歇呗?等我把照片给了系主任,让那个卢成再不来欺负你了。”
反正再怎么拉帮结派也不过就那几个人的事儿,真恶心。蒋文韬嘟囔着:“不过咱们陈姐你可以放心,人家着拳头硬着呢。”
“说起来,你俩怎么拉扯上的?”想起刚才那一幕,陈宇凡也暗暗骂了声恶心,她性格一向很冷,父母都是生意人,在外地工作,所以就一个人在这儿上学。业余时间都跟着男生混,对女生倒是不怎么能融入。
她骨相更像个男人,比陆义要高上一个半的头,脖子上挂着银链子,穿着铆钉靴,背着一把贝斯,眉钉耳骨钉都没有缺席。看上去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坏学生。
“你打不过可以逃哇。”
陈宇凡并不介怀地捧着陆义的脸,啧啧地叹道:“可真疼。不然让蒋文韬带你去医务室呗?”
于是三人便理了东西,扶着陆义去医务室。
陈宇凡楼着陆义慢慢地走:“待会儿我送你回家吧。你家住哪?”
“我……”陆义也是从外地来的,住这勤工俭学,父母离了婚就他和妈妈一起住,母亲也不怎么管,只是喜欢出去约了一堆阔太太打麻将。
看着有些沉默的陆义,心中升起一些感同身受。
所以也没继续问,只是轻声说:“走走走,路窄,别挡了别人的道。”
刚才这脸可真沉,也不知道是触及了什么伤心事。陈宇凡为了确认,再侧过头看了一眼,陆义却把方才的情绪完全隐藏了去。
“行吧。反正你现在这样回去多少有些不太好,那卢成脾气拧得狠,我怕他再找你麻烦。”
所谓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按照卢成那暴脾气,估计也是个会报复的主儿。
到了医务室,蒋文韬帮着陆义把钱给付了:“我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你是那个啊。蓝色的。”拿出软件晃了晃,蒋文韬眯起眼打量了一下陆义,嚯,确实也好看。
“我不怎么用这个。”
真是一个乖小孩儿。
“也就只有你,有钱,还作。”上回就是蒋文韬无意间得罪了卢成,没想到被他听到了。这不得挨打么。
陈宇凡数落着,一边帮着医务室的阿姨帮着用酒精棉球给陆义的脸消毒。
蒋文韬嘿嘿一笑:“诶哟,这不是说得是真的么……本来也确实不是个好人,怎么还经不住说呢……”
“总之,以后要是遇上校园暴力,要没人救你你得喊,别闷声不说。”
陈宇凡看着陆义脸上那一大块淤青,有些心疼。
“打不过,有机会得赶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