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淑兰手上的从父母房子里套出来的钱,加上手上的钱一共是一百二十多万。但是从周子钰开始申请学校,到最后成行出发,花费了近五万。周子钰的学费近三十,还要生活住宿,所以有五十万被汇到周子钰卡里。另外还带了五千刀现金。而这才是一年的费用,还有半年至少还需要再准备二十万,这是最低的预算。这次周涛住院除了医保报销后,自费花了五万。周涛住院的这个月,小吃店关门一个月,没有一分钱收入,还要贴房租。爸妈的房子这个月的贷款没还上,她已经收到欠贷款的信息。
杂七杂八算下来虽然现在手上还有六十万,但是周子钰才开始读研,一年的生活费用虽然已经给她了,能不能过下来还是个未知数。而且还有半年的费用也得从这六十万里面出。如果没有收入来源,那这六十万不经花啊。坐吃山空。
周涛这个月的工资按时到账,眼下过日子是没问题的。
周涛出院后,需要一个人照顾,小吃店又停了一个月。而且在这一个月的恢复中,周涛的进展很小几乎没什么变化。医生说,早期时每天都能看到些变化,越往后能看到的变化小,需要耐心。她又从六十万里又支出两笔钱,小吃店的房租和妈妈的房贷。小吃店必须得开张,而且迫在眉睫,但她分身乏术啊。那天她只是离开家十分钟,结果周涛就摔倒坐在地上起不来。一直等到她回家,才把他拖起来。她陷入了恐慌焦虑中。她看着手机通讯录里的人,调来调去,能求助的人只有夏淑芬。她硬着头皮腆着脸皮去求姐姐,小吃店要想重新开张营业挣钱,只得找姐姐帮忙。
夏淑芬听了妹妹的话之后,犹豫了。不帮,妹妹一个人熬不过去。帮,自己努力打造的‘职业’就得舍弃。自己同样需要钱,在瑜伽馆工作一个月三千五,劳动所得,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工作轻松而且干得既开心又健康。现在去为妹妹打工,不可能去要多少工资钱,而且还会多出许多事情和是非。她们就是因为搅合在一起,才会发生矛盾,最后分开的。
还是找‘高参’讨论讨论。陈平同志笑着说道,“去吧,硬着头皮上,只有这一条道。不去,除非你能安心睡得着。”
才晚上九点多一点儿,躺在床上的两个人却疲惫不堪。
“哎,老陈啊,你家里怎么样啊?”
陈平耸了一下肩,“嗯,还好。”
陈平今晚第一次躺在床上,半个月没这么悠闲了。他爸爸肝脏不好,一直在住院。他家兄弟姐妹五个,有事的有事,身体不好的身体不好,出钱的就不去伺候爸爸。最后皮球到了陈平这里。他是身体好又出不起钱,孩子们在上大学又不在身边,‘正好’伺候爸爸。陈平心里清楚,大家都不愿去医院照顾。不是因为他傻不会溜奸耍滑,而是因为是父母有养育之恩。他不管别人怎么做,自己要对得起自己良心。
“要不要我去啊?”
“不要。”
陈平回答的干脆。其实他的兄弟姐妹们早就想到夏淑芬了,提了好几次,爸爸生病妈妈没人照顾,请的保姆不贴心,而他们忙没时间等等等等。陈平回答的更利索,爸妈没有生养她,她是成年自立后嫁到我们家的,她没有这个义务!我是爸妈的孩子,我有这个责任和义务!
兄弟姐妹们碰一鼻子灰不作声了。
“那你一个人能行吗?”
“行。我哥和弟弟出钱请了一个夜班的护工,我白天去,已经快出院了。”
“噢。”
“你够烦心了,就别操心我家了。我家子女多,怎么弄都行,昂。”
一阵沉默。
“唉,老陈,为什么别人风光的时候都无视你?而一旦有困难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呢?”
陈平回答不上来。平时爸妈身体好的时候,周末会叫上子女回家吃饭,吃完再打包一些带回家,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独缺他家四口。
“穷吧,不想跟你沾边。”陈平无奈地说道。
“那现在我能不和他们沾边吗?我过的好好的,也不需要他们。”
“能。但你做不到。”
“难道就该老实人倒霉?”夏淑芬歪头瞪了陈平一眼。但她知道丈夫的话是正确的。
“唉,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两个人熄灭了灯。
“其实吧,这些事也不是什么倒霉事。我照顾爸妈是应该的,而且也是能做到的,我应该去做。不能因为兄弟姐妹们的态度,就互相斗气上了。最后,老人们可怜。”
陈平说完等着妻子回应,半天没声。
“睡了吗?这么快。”
“哼,我在想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佛家弟子?”
“损我呢?”黑暗中他扭头望着妻子。
“没,崇拜哟。”夏淑芬也扭过头望着丈夫。
两个人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们俩姐妹也是一样,不能袖手旁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