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晓月在寒假放假后,在学校继续学习。年前提前一周才回家。她和妈妈联系了,说了自己哪天坐哪班动车什么时候到,都一一交待了。
妈妈回信,好的,收到。她会来接,一定要等妈妈,不能和任何人走。
任晓月笑出了声,我不是小孩子啦。
可妈妈一定要她答应。
好的,一定等你。任晓月笑着回答。
下午一点二十左右,动车达到。任晓月拉着行李箱出站。远远的在出站口就看见神色慌张又焦急地等在出门的母亲蔡娟。她挥手,妈妈看见了她。
“妈。”
“嗯。”妈妈心不在焉,惶恐不安,警惕的四下张望。并拉着她快速地走。
搞得任晓月也不敢丝毫怠慢。她们俩跟逃犯似地火速地‘逃’回到家,一路上别说说话了,连大气都不敢出。平时妈妈来接她可不是这样的啊。她们连行李都不放回家,会先去吃任晓月最爱的砂锅和里脊肉饼,然后再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回家,一路说一路笑。任晓月会搂着妈妈的肩膀,半倚靠着妈妈,学习的辛苦和疲惫都会消失殆尽。
这还没完。一进门,妈妈又躲在北边和南边的窗户旁,往楼下张望查看周围,行为异常。一直等妈妈安静下来,任晓月才张口问道,“妈妈,怎么了?”
妈妈一屁股瘫坐下来,还没开口眼泪就扑簌簌地掉落下来。
任晓月吓坏了,她来到妈妈身边,抱住了她。妈妈在她的怀中瑟瑟发抖。
“晓月,我惹麻烦了。”妈妈神色惊恐地望着女儿。
“怎么回事?慢慢地说。”任晓月蹲在妈妈身旁,焦心地看着她。到底什么样的麻烦会让妈妈如此害怕?
原来,是蔡娟的那个男同事的事情。那人叫王磊,是两年前才到妈妈单位的,原来是在另一个地方上班。先前待的地方几乎所有人都了解他,是个无赖,所以没人搭理他。无奈他才换个地方。他利用无人知晓其过往底细的机会,先了解了任晓月妈妈是个善良老实的女人,孤儿寡母,后再骗取任晓月妈妈的信任,又进一步骗得感情。
如果不是王磊在一次‘-无意的聊天’中获取了一条重要的信息,王磊的真面目还会继续掩藏。是关于房产的重要信息--蔡娟的房子的名字是女儿的。任晓月的妈妈早就把房产过户在女儿名下了,她没有什么财产,就是这一套房子。王磊在知道这一信息后,勃然大怒,当场甩袖而去。
王磊的举动让蔡娟呆若木鸡,原来王磊看中的竟然是她的财产。她虽然难受可转念想一想,万幸,早看清一个人。
为什么会这么早就把房子过户给任晓月呢?情况是这样的:任晓月的爸爸去世时,任晓月才八岁。她爸爸走的很突然,是脑出血,出血的位置是脑干周围。原因是脑血管有畸形,可年轻健康的人谁会注意到这些。在一次熬夜加班凌晨回到家后,突然抱头倒地。
在医院里的最后时刻,任晓月的妈妈蔡娟跪在丈夫的病床床头前,面对着昏迷的丈夫,痛哭不止。任晓月则抱着妈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一脸。
不,孩子还这么小,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昏迷中的丈夫忽然睁开眼睛,望了望蔡娟,又看向她身旁的女儿,再又看着蔡娟。他已经无法再说话了。
蔡娟立刻就看懂了丈夫的眼神。他那哀求的眼神。
蔡娟摇头,死命地摇头。不,你这个坏家伙,自己‘逃’走了。说好了要照顾我一生一世的,你这个‘骗子’。女儿还这么小,我一个人怎么办?带我一起走吧。不,你必须活下来,必须照顾我们。不准走,不准走。悲怆欲绝。
可是死神在逼近。丈夫的眼睛在黯淡,呼吸越来越急促。
蔡娟不得不屈服,趁还来得及,她点头,拼命地点头。放心吧,我会好好的,会好好的照顾我们的女儿。
任晓月的爸爸安心地走了。丢下她们娘俩。孤儿寡母的日子,可想而知。原本是两个人抚养一个孩子,现在的压力是全在一个人身上。生活总是有太多的意外。比如冰天雪地的深夜,孩子发高烧;正在做饭,电闸突然跳闸;高高兴兴地去接孩子,一进校门,孩子们为有没有爸爸吵得不可开交…
还有婆家的事。在任晓月爸爸去世后的第二天,婆家人全部来到了她家中。此前丈夫病倒时,只是在医院见过一次。蔡娟以为他们是来帮助自己的,谁承想,是为了钱。在几句不痛不痒的慰问后,大嫂开门见山。
“弟妹,弟弟可丢下些财产?”
“哪有?我们自己买房子还贷款养孩子,哪有什么财产?”
“嗯,那我就直说了。弟弟不在了,可好歹还是丢下一些财产的。这个房子﹍”大嫂环视客厅一圈然后把头一点,“这个就是财产。而这些财产父母是有继承权的,这是有法律依据的。”
大嫂的话像是一声惊雷炸响,惊得蔡娟一身冷汗。这个房子是他们夫妻的共同的唯一的财产,应该是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