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了嗓门。她依然如此。结果一如往常,她挨打了,爸爸的球杆狠狠地落在她的腿上。她没吭一声。妈妈低垂着头沉默地坐在客厅里。
她忽然想笑,爸爸的‘手艺’真好,每次都让她痛,让她皮肉青紫,但是骨头不断所谓伤皮不伤骨。她找到一个学医的好处。不愧是博导。
爸爸一直在咆哮,“你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我的,甚至包括你。你如果现在走出家门,你都没能力养活你自己。”
金教授噔噔噔走到她梳妆台前,一掌把台上的几样化妆品全部扫落到地上。“没脑子的东西,打扮的再好看也是垃圾。”
爸爸走了出去,啪地甩上了她的房门。
当晚她就买了火车票。今天一早,她就回学校了,逃出了‘牢笼’。她庆幸能有个地方躲,妈妈只会拉着她的手让她忍。她是圈养的‘生物’,是他们基因的延续,不能有想法不能有理想更别提自由。金院长令她窒息,他给她设计了一个最好的最完美的一生。
谈恋爱、婚姻…自由?她有吗?自己悲哀地挣扎在生活的泥潭里,让她如何面对喜欢的人?她能展现出可爱的模样吗?她能带给他什么?她身不由己,她是在‘别人’的身体里隐藏着的灵魂。
“吴世凯,可以做我朋友吗?好朋友,一辈子。”金蝉突然转身面对着吴世凯,眼泪汹涌而出。
吴世凯正独自消化着郁闷,金蝉的眼泪让他猝不及防,“好,好,好…”他忙不迭地几乎是本能地应答。
金蝉突然失控,她蹲在地上痛哭失声。
吴世凯要晕厥了,他不理解,明明被拒的人是他,为什么她会那么痛苦委屈?
他蹲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拒绝没啥,我没事。我答应你,一辈子的好朋友。别哭,我还没哭呢,我认为应该是我哭你安慰才合理。”
她抽泣得更厉害了。
“哎,我开玩笑的。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是皮厚,一般的都伤不到的,放心吧。”
她痛哭起来。周围路过的同学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好,好,两辈子的好朋友。不能再多了,说定了,就两辈子,成交了。最大限度了,啊,我搭进去两辈子了。”吴世凯一手握拳敲打在另一个手掌上,一锤定音。
金蝉的头埋在膝盖中,她想哭,她想自由地谈恋爱啊,她有向往的生活啊。可如果爸爸知道她在学校里谈恋爱,还不把她‘拆’了。
第二天陈媛也返校了。她在家实在是熬不住了。夏淑芬知趣地说道,媛媛,你回学校吧,家里也没事。还是妈妈懂女儿的心思,有了妈妈给的台阶,那回学校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了。陈媛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立刻回学校的冲动,故意在家里磨蹭到第二天,好像是不情愿的样子。
可能是太做作了,连陈锐都看出来端倪。
臭小子围着陈媛转了两圈,抱着膀子托起下巴,“马脚在哪里?为什么急嗷嗷地回学校啊?”
“这里。”陈媛给了他一脚。
“哟呵,小丫头有点得瑟呀。”这家伙一下子就跳到一米开外去。
夏淑芬笑着吼儿子,“去,看书去。”她实在是扳不起脸来。
“媛媛,过来,试一下。”
夏淑芬连着赶工,毛衣织好了,是西瓜红色的开衫、帽子围巾一整套的。
“妈,你什么时候织的?”
夏淑芬心想,你成天对着手机当然不知道喽。
“快试试。”
陈媛高兴地全部穿上,一边撒娇地说道,“谢谢妈妈。”
夏淑芬惊讶,第一次看到女儿跟自己撒娇。哎哟喂,娇滴滴的,幸亏陈锐不在。
陈媛白皙的皮肤在西瓜红的衣服映衬下显得更加美丽动人,白里透红。
“妈,会不会太红了?”
“不红,正好。年轻人难道穿黑色?正好配你的那件黑色羽绒服。”夏淑芬拿起挂着门口的陈媛的羽绒服,给她套上。然后退后一步在瞧瞧,嗯,漂亮。她满意地点头。“行,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嗯。”
“那走吧,别磨蹭了。”
“嗯。”
杨东明在地铁出站口接她。陈媛头戴一顶西瓜红的帽子和围巾,超可爱。嘿嘿,像个树莓。
“冷不冷?今天可冷了,风大。”陈媛真想用手暖暖杨东明冻红的耳朵。
这座南不南北不北的城市,南方的潮湿闷热和北方的寒冷都有,夏天湿热死冬天干冷死。春秋每年只有很短的时间,有时候干脆没有。
嘿嘿,一声傻乐。他接过她的背包提上箱子,走。
“我就这么点东西,你还跑来接什么?”
“我正好闲着。”
杨东明人闲,此刻还有一只手也正闲着。
“天好冷。”
“嗯。”他斜眼看看旁边陈媛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