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谭幽稳了稳心神,沉声道:“银杏,你现在出府打听打听今日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
她首先要确定昨夜的事是真还是梦。
“是。”
见谢谭幽面色不太好看,银杏也不敢耽搁,应了声是就急急出了府。
不过半个时辰银杏就回来了。
银杏喘着气,“大小姐,礼部尚书府昨夜起了火,整座府邸沦为废墟,全府上下无一个活口。”
谢谭幽正坐在凳子上看医书,闻言,猛地站起身,“你说什么?”
全府无一个活口?
此刻,昨夜害怕的哭喊声萦绕在她心头,令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奴婢听外面的人说,有人看见火是燕王带人放的,眼下陛下已经传燕王进宫问话了。”银杏有些不解:“奴婢记得以前燕王常征战沙场,虽说令他国闻风丧胆,但回了云国,他是个很大的善人啊,不知近年来是怎么了。”
京中有三人曾被百姓互相传承是云国最大的善人。
首当其冲便是燕恒。
对待百姓如同家人,每次得胜归来,陛下赏赐于他的东西,他全换成银子,分发给百姓,自己从不偷藏半分。
就是这样的燕恒,在三年前从老燕王战死的战场上归来后就变了样,一开始有人说许是因为老燕王的去世才导致他性情大变,过不了两月便会好,可是后来,他不仅没变好,反而更加的疯狂。
银杏继续道:“奴婢还听人说,燕王竟敢射杀朝中大臣或其子女,文武百官纷纷上奏弹劾他,他却丝毫不惧,大胆的承认,有文臣当面说他是疯子,当天夜里便死在家中。”
“听外面的人说,燕王杀礼部尚书一家好像是因为几日前他得胜归来,陛下为他举办庆功宴,而礼部尚书没有前去恭贺。”
“奴婢先前很崇拜燕王的,不想,他竟忍心杀百姓,此举,实在令人寒心。”
谢谭幽盯着花瓶里的梅花渐渐出神,声音也有气无力的:“是吗。”
那可真是个疯子。
银杏见她这幅样子只以为她是吓到了,轻声安慰一番才道:“大小姐在外住了三年,如今才回京三月,不常在外面,这些自是不知道,奴婢也是前几日闲来无事,与后院的两个小丫鬟闲聊时知晓的。”
帘子被人从外面掀开,一个眼生的小丫鬟恭敬道:“大小姐,夫人让您去正院一趟。”
“哎呀。”银杏闻言,一拍脑门,忙道:“大小姐,夫人身边的李嬷嬷很早就来过了,看大小姐还睡着,李嬷嬷便让奴婢告知大小姐一声,奴婢该死,竟然忘了。”
谢谭幽扫了眼那丫鬟,淡淡道:“我这就过去。”
“是。”
看着丫鬟退了出去,谢谭幽拉着银杏到了里屋,神情变得严肃,“昨夜你确定我在屋里吗。”
银杏点头。
谢谭幽抿了抿唇,去正院不会是好事,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是与昨夜之事有关,好不容易回了京城,她还有事做,绝不能被正院的人拿捏住了。
她深吸一口气,“银杏,昨日我并不在屋中。”
闻言,银杏惊得差点跪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谢谭幽轻轻拍着她的手臂,缓缓道:“如果我猜的没错,我昨夜出府的事被秦氏知晓了,也许不止昨夜。”
若秦氏真的知晓了,那昨夜在屋中和银杏说话的就是她的人,能让银杏深信那人是自己,就说明那人的声音容貌与自己一般无二,谢谭幽曾听过一种焕颜术,不止容貌能与她人一般,声音也一般无二。
看来,秦氏身边能人并不少,她这三月以来的伪装,看来是对的。
谢谭幽又不解,既是昨夜就发现了,怎么会等到今日,不应该是在后门等着她回府,来个大抓现行,让她没办法辩解吗。
银杏消化着内容,急的脸色发白,“大小姐,那该怎么办。”
谢谭幽拍了拍裙子上不存在的灰尘,声音极轻:“先过去,看秦氏想要如何,再想对策。”
说着,她抬脚就出了屋,出院落前把提前准备好的药丸塞进口中,这药丸可以让脉搏紊乱,整个人看上去虚弱无力,宫中太医亲自把脉都发现不了任何问题。
*
回府后,谢谭幽被安排在有些偏的兰香院,她原本的院子被现如今的嫡女谢音柔占了。
谢靖对此也是默认,谢谭幽便也不想计较,毕竟只是一个院子罢了。
从兰香院出来,穿过一片竹林和一条冷清的长廊才到正院,这里曾是温栖所居住的地方,里面的摆设早已被换的一干二净,与当初清新脱俗不同,现在的正院,尽显奢华。
门口早有丫鬟在等着她,见她过来,并没有上前迎接,而是站在原地笑看着她,那笑容挑不出错处,秦氏很会训丫鬟。
待她走近,丫鬟才微微俯身,“大小姐,夫人和老爷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