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黑暗,屋内的烛火都熄了,温宛如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去看她,但也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瞧不清她的神情。
但听她的语气,似乎心情不大好。
温宛如心里有了猜测,可也不能直接问,她沉默片刻,然后问她:“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母亲不是说过,这事不急,等和将军成亲了,帮你寻一门好亲事。”
见她不吭声,温宛如不由得想到今日她去找秦术的事,难道是说了些什么?
“可是有人说了什么?”她叹息声,摸摸她的乌发,慈祥怜爱,“好姑娘不愁嫁,才十七而已,不急。”
温宛如以为,她是因为年岁大了着急,殊不知是旁的事情困扰她。
黑暗中,温思月眼眶湿润,泛起晶莹的水光,她抹了一把,忍着哽咽道:“不是的,女儿只想找个普通人家,安稳过一生,并不想嫁进高门大户。”
“而且,年岁确实不小了,再过一年,就十八了,女儿怕不好找婆家。”
她怕温宛如看出什么,便找了个借口,她想尽快嫁出去,这样,秦术对她的心思就没了。
再怎么样,他不至于去抢他人妻子。
温思月手撑着起来,靠在温宛如怀里,心情平复不少,撒娇道:“高门大户是非多,女儿觉得嫁给普通的清白人家就可,不必那么讲究。”
“话虽如此,可…”温宛如为难,心中有丝不甘,她的女儿那般知书达理,就该嫁个豪门大族。
“母亲不想你后半辈子吃苦,应该享福才是。”
温思月笑两声,知晓是为她打算,本就不想去攀什么高枝,今日之事过后更加坚定这个想法。
豪门贵族,哪会尊重人。
她想了想,劝解温宛如,让她打消那些想法,“母亲,您就依了我吧,找个品性端方的读书人即可,只求安稳顺遂。”
“你真是这么想的?”
温宛如面色凝重,语气严肃,只是黑暗中看不见她的神情,便觉得她与往日并无不同。
可温思月还是听出话里的威严来,母亲是很少这样的。
“是,我想的一直如此。”
“好。”温宛如点头,叹道:“既然你这么想,便随你,等过了这阵子,母亲就帮你寻门亲事。”
温思月点头应声,想让她尽快寻门亲事,可想想又不妥,便没说出口。
只拉着温宛如躺下,说了两句宽慰的话,让她别那么担忧她。
毕竟是母亲,总归是操心的,好在温宛如很快想开,答应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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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陌生的软塌上醒来,温思月是恍惚的,可也只是一瞬,很快恢复清醒。昨日历历在目,忘记是不可能的。
她不想回自个院子,可也找不到好的借口,继续留在温宛如这,时间长了,难免看出些什么来。遂以,用完午膳,温思月便回了月容轩。
离开前,温宛如特意交代两句,让她放心,她的亲事不会耽误。
她这才放心回去。
湖边景色依旧,花香怡人,树木枝繁叶茂,透着稀碎的光,一闪一闪,比夜晚的星星还漂亮。
温思月抬头望了一眼,有些刺眼,她伸手挡了挡,低下头来。风景是不错,可她的心情却不佳。
垂头走了许久,满腹心事,一点精神也没有,远处有人盯着她也没瞧见,还是春花提醒她的。
“姑娘姑娘。”春花晃晃她的胳膊,指向远处的游廊上,“小将军看咱们呢。”
湖边游廊,秦术姿态惬意地凝视她,离得太远,神情隐晦不明,只看见挺拔如松的身影,以及翻飞自在的衣袍。
“哼。”
温思月冷了脸,目光一凝,转身就走,多看一眼就想起昨日的话来,浑身起疙瘩。
那头的秦术见她走了,也没停留,大步向前,出了将军府。
夏日闷热,跑了一会就出了一身汗,黏腻腻的,很不舒服。
回到院子,温思月立即吩咐春花打一盆水来,洗漱一下后,她便躺在美人榻上,愣愣地出神。
幸运的是,自湖边见过秦术,其它时候便没见过,想来是去忙了。也好,省得见了生气,不如不见的好。
三日之期还有一日就到了,温思月依旧没有主意,本就烦躁的心情,此刻更焦躁。
午后,春花急急忙忙跑进来,递给她一封信,说道:“姑娘,表公子送来一封信。”
她疑惑地看了一眼,正想拆开看,又听春花道:“说是给夫人的。”
既然是给母亲的,那她不好偷看。
温思月问她:“还说什么了?”
“将信给夫人后,让姑娘去见他,说是有事商议。”
难道是铺子的事找她?
双目微垂,神色认真地想了须臾,“在哪里?”
春花回道:“在门口等着。”
温思月将信给了春花,叮嘱道:“你送去给母亲,我去门口见见,稍后来找我。”
“是。”春花拿着信,立刻去了温宛如那。
将军府侧门。
温航一袭月牙白袍,负手而立,风度翩翩,眸光时不时望向门口,在等人。
不多时,府门打开,温思月从里头出来,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