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觉得对方肯定是个鼎鼎大名的人物,就是怎么想也对不上号。
楚亭月简单介绍了自己目前的差事,众人一片——
“小姐真厉害!”
“恭喜姑娘得偿所愿。”
“小姐有什么差遣我等随时听命。”
楚亭月郑重行了一圈礼:“刑捕司缉凶除恶,日后必有劳烦各位的地方。当然了,花红所得,也必不亏各位叔伯兄妹。”
酒过三巡,众人便你一言我一语,相互交换最近的信息。
一人说“某某好运气,这要是晚半天,你那一船海货都完了。”
那人哈哈大笑:“这回是真运气。”
“这好端端的,运河怎么就封了五天。幸亏我跟的那船都是布匹,耗得起。”
楚亭月被这个话题吸引了:“封运河?哪个衙门干点?出了什么事?”
那两人都连连摇头:“是锦衣卫封的,原因没人敢问。大伙传说是在抓逃窜的江洋大盗!”
楚亭月微微皱眉。
同一时间,她才在临安遇到张思仁,大概也知道他们为了什么事来。
一个时间,锦衣卫在浙江连续两个大行动?
她没听说除了流窜的白莲教高层,还有其他值得锦衣卫如此大手笔行动的事情啊。
楚亭月这处宅子距离各处衙门都不太远,到浙江司步行也就一刻钟,这哥俩早上睡到自然醒,晚上回来吃现成。
的确和离京前楚亭月那句“吃香喝辣”配得上。
一年前,刑捕司抽调了几十人跟着锦衣卫在嘉峪关一带进行了一场大动作,他们两也在其中,亲眼见证了领司传说中的“小徒弟”的本事。
十五岁的少女,追缉、寻迹、武艺,样样拿得出手。
以绝色女子之身混迹在一群大老爷们里,既不让人占了便宜去,也没有拒人千里之外。
笑语嫣然,长袖善舞。
这段经历给他们两个留下很深的印象,这次楚亭月授官出京,来挑随员,其他几个候选人还在狐疑的看着个“小姑娘”,他们两毫不犹豫出列。
事后自然有人笑话。
可他俩知道自己的水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司里那些功成名就的协统、郎中,他们当然想跟,可人家看不上他们呀。
这会儿高床暖被,日日佳肴,两人一琢磨——值!
转眼几天过去,挂花红的廊下依然没有新的案子。
楚亭月也轮到了第一次值守。
这几天下来,两个小旗也和下头的弟兄混熟了。
外人空降,一开始的待遇肯定好不了,解决办法也简单——撒币。
请吃饭,请喝酒。
末了几个单身汉再到秦楼楚馆走一遭。
很快大伙就“陈大哥,王大哥”的喊起来了。
而这值守的工作,说起来是“巡街”,其实压根不用带着人满大街乱转。
毕竟,真正担负巡街责任的是县、府的差役,他们这种游离地方行政以外的部门完全管不上。
所以,值守就是全天上班,晚上还得派人轮班,以防临时有案子找不到人(不值班的都在拿着悬赏赚外快呢)。
另外就是做点浙江司里的杂活。
扫地,除草,搬东西。
他们两个来之前,这两队人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话事人。没人管事就没法摘花红,少了花红,就大明朝发的那点俸禄……
一群人穷的嗷嗷叫。
每天闲下来就对他们两说“等有新的花红挂出来,一定要抢”。还给他们出主意,比如请负责这件事的两个文职吃饭,让他们提前传消息之类的。
一晃数日,没等到新的赏格,等到了锦衣卫登门。
京城的锦衣卫副千户上门,徐沐平不在,杨和等人匆忙迎接。
张思仁态度谦和,说我今日为私事而来。余杭沈家那件事的关键人——付七,我抓来了。
连着几天没事干蹲在院子里看晾晒的那些旧案卷的楚亭月被喊来。
张思仁朝她笑了下:“人抓来了,交由巡司审问。”
楚亭月嫣然道:“千户说笑了。论审问,卑职这点本事哪里比得上诸位万一。”
言下之意,这么个二流子在你们手上能撑过一顿饭?别折腾两次了吧。
“提上来,让他再说一次。”
付七就是个二流子,拿钱办事,从没有替事主担责的念头。被锦衣卫的人从赌场里揪出来,什么刑都没动,“锦衣卫”三个字一出来,他就趴地上一五一十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