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定远侯慕容骧都在军营里没有回府,自从调回北燕都城蓟城,筹建神卫军之后,他就忙得脚不沾地,神卫军要全副武装神兵利器,兵部就要造出更多架“轰天火炮”,两位仙师也没有再敢住在定远侯府,安安分分的在蓟城郊外的神卫军里待着,督造火器。
定远侯在今日终于得空来兵部,处理完一些事情之后,去了兵部地牢。
兵部的地牢从外人看来实在是简陋冷清,因为平时关押的重犯极少,其他犯人也不多,大多是犯了一些小错的士兵,惩戒几日就走了。真的犯下大错的,按照军中的规矩都是就地处决,根本没有“审判”的机会,所以空荡荡的兵部大牢里通常是空无一人。狱卒也只有两三个,但是包括牢头在内全都不是一般人,他们本是侯府里的暗卫,多年前就陆续被安插进了兵部,在定远侯掌握兵权后,负责修缮地牢,看守罪犯。人道是兵部的地牢只不过是一层闲置的铁笼子,但是只有他们几人知道定远侯在地下三层的秘密。
在阴暗潮湿的燕国兵部地下,还有三层。而第三层有一处净室。此处被打扫得干净整洁,如果不是四周围严密的牢笼和被锁在囚犯四肢上长长的精钢铁链,从外观看来,完全不能相信这个铺着松软干爽草席,还有小几书案、蒲团的净室竟然是一方牢笼。
被囚之人脸庞瘦削,尖削骨立,一身囚衣却脊背笔直的端坐在小几前,他正在凝神打坐,显然已入境。披发而不蓬头,星点的银丝夹杂其间一丝不苟的散在肩头,面庞上的须髯因为缺乏打理而参差不齐。
这里的牢头和狱卒都知道,这是一位大人物。他从不说话,不怒也不吵,一直安静的待在净室里,给饭就吃,到点就休息。上头老爷叮嘱过不可以虐待这个重犯,一定要好吃好喝的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要提审。今天兵部尚书把牢头唤过去,嘱咐他定远侯不多时就要过来,到时候他们都需要回避。
果然,入夜时分,定远侯来了。
被关在地牢里,因为常年不见阳光,从来就不辨晨昏的。只是早就习惯戌时睡,卯时醒,还没到时辰,他没有就寝的在夜阑人静的时候忽而听到从地牢走廊的尽头传来脚步声,耳力一向好的习武之人一定会惊醒。
很显然,对方也是绝顶高手,而且有两位。
定远侯缓步走来,走到净室的囚笼门口,见草席上端坐着的人闭目不语,似是坐着睡去了,于是一拱手道:“您在这里是否还住的习惯?云……家主”
牢笼里端坐的人闻言缓缓睁开了眼睛,不惊不惧,从容的看向来人,为首的来人身姿挺拔,气宇轩昂,一身武将打扮,声如洪钟,一句“云家主”在地牢里久久回荡,蒲团上之人竟然是失踪将近三年的云翔!
云翔四肢被长长精钢的链条缚住,锁链的另一头被固定在墙上,但是并没有限制在三尺之内行动的自由,他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的仇怨和愤怒,缓缓的站立起来,走向来人。
“云家主,实在是不好意思,在找到云龙佩之前在下只能委屈你待在此处了。”慕容骧满脸堆笑。
依旧是沉默。
“你放心,等我们找到云龙佩的下落,就会立刻解除你身上的‘镇魂咒’,放你自由。”
……
很显然云翔不愿意与他多话,镇魂咒的作用下,他时刻要凝神用灵力与之对抗才不至于昏厥过去失去知觉长睡不起。
在转移到兵部地牢之后,这是慕容骧第二次来,上一次为了给云翔身上重新打入三重镇魂咒,押送过来的时候,他是昏迷的。这一次来,他竟然已经醒来了。
云翔只是定定的看着他,不愿意搭理他,他就只好继续自说自话。“云门主,既然你不肯交出你的云龙佩,我只好派人去寻了,等我们寻到了你就可以走了。”
云翔的瞳孔微张了一下又立刻恢复了淡然。当初他明知是个陷阱还是进了楚王宫,只是没想到竟然作为人质被燕国带到了这里。
该来的总要来,云家守了这么久的一个秘密最终在他这一代要被开启了吗?只希望云家一切安好,关于云龙佩,一代代家主传承下来的关于其中的来历到了他这一代所知的也不多了。
“我说过了,云龙佩不在我手上,我也不知到何处寻来交给你,你不要白费力气。”
“呵呵,云翔,现在在不在你手里不重要,你们云家必定与之有关。”慕容骧坚信他这些年辛苦搜寻的线索不会有误,云家手中一定掌握着其中的一部分秘密。
云翔不想与他争辩了,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尽快休养好自己的身体,不再受制于慕容骧,找机会逃出这个地方。
再说,慕容骧想要得到云龙佩可不是一件易事,他相信自己长子的能力,更相信云家。
况且他们云家并不是真正突破口,云龙佩不在他们手里,他为何如此执着?他做这一切其实都是徒劳的,当然了,他为何要给慕容骧提示这些?
想到这里,云翔有些释然,一甩袖转身,缓缓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