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御苑花房的生活已经两月了,自从元妃不再传唤她,她也不曾再见到李承晏一眼,林嬷嬷到底也没有安排沈星兰去显眼的地方当值,这段时间,忙好手里的活后,每天闲来无事,吃的是粗茶淡饭,倒是还胖了些。
这日秋阳特别的猛烈,射得人睁不开眼,傍晚时分沈星兰同佩儿一齐将贡品菊花尽数搬入花房的阴凉处后,佩儿累的气喘吁吁,不知不觉中便开始打盹,月华初上,沈星兰悄悄的掩上房门,独自走到御苑后面一个人迹罕至的池潭边,歇歇凉。
池潭边有一座小山,山上有一泉眼,一道天然形成的溪流从上而下蜿蜒流入潭中,也给人一种格外清凉的感觉。
沈星兰走到山边,伸手掬起一捧山泉。山泉水冰冰凉凉的,沈星兰身上又是在是有些燥热,索性便脱了鞋袜,将双腿也浸在了潭里,清凉的泉水浸在脚下,很是舒服,月色又那么美,照着池水熠熠生辉,让她情不自禁的哼起歌谣来。
正惬意间,突然足腕好像被什么抓住了一般,噗通一声,沈星兰便被一股力量拖进了潭水中。
沈星兰好不容易挣扎着浮出了水面,紧接着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肩膀,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让她扑进了一个怀抱中……
后宫之中,竟有如此狂狼之徒,沈星兰简直不敢置信,狠狠的朝来人甩了一巴掌,再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张异常邪魅冷峻的脸。
他的表情十分惊愕,看着沈星兰时眸色一沉,“大胆奴婢。你竟敢打本王的脸!”
沈星兰完全傻眼了,整个身子都定住了,在他怀里忘记了挣扎。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直到沈星兰被拖上岸才回过神来。
“你是哪里当值的奴才,连本王都敢殴打!”李承祁瞧见身上的衣服被尽数打湿的沈星兰,开口问道。
沈星兰尽力蜷缩着身子,玲珑有致的身线在湿衣下展露无疑,见男子盯着自己的身子瞧,面上一阵羞赧,连忙起身躲藏到一处大石头后面,
“敢问王爷尊号,奴婢在这御苑当差,阁下擅自进入御苑,调戏宫女,就算阁下是王爷,此等行为传出去恐有不妥。 ”
说罢沈星兰也不顾样子狼狈,转身就打算离开。
男人皱了下眉,怔愣地看着沈星兰。
“喂,你的叫什么名字,本王送你回去?”
沈星兰背对着他加快了步伐:“不劳烦王爷,奴婢认识回去的路!”
说话间,沈星兰已回到花房,而他也没有再跟来。
“主子,你这是怎么了?”佩儿看到一身狼狈的沈星兰,连忙上前询问,又打了桶热水来,拴上房门,帮沈星兰脱下湿漉漉的宫衣,梳洗了一番。
第二日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没有人来追究昨日之事,沈星兰和佩儿将花房里的贡菊一 一 端到廊下,
佩儿小声笑道:“主子,好不容易能过两天安生的日子,你可别再背着佩儿做出这样吓人的事了。”
沈星兰微微苦笑:“ 从前在家时,虽不受父亲喜爱,到底还是嫡出的小姐,从未做过这等子粗活,苦了佩儿你,跟着我这样没用的主子吃了不少苦头!”佩儿显露赧色,连忙摇摇头,“要不是大夫人心善,收留佩儿,佩儿早就饿死了,佩儿自小就跟着主子,只要主子在佩儿就不苦。”
沈星兰拍了拍佩儿的手道:“ 终是我连累了你。”
正说话间,忽听远远一个声音徐缓吟诵道:“手提金缕鞋,教郎恣意怜……”这是李后主《菩萨蛮》中的诗句,乃李后主与小周后偷情相见时所做的词。想当年李后主和大周后成婚时,小周后只有五岁,李后主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小孩童。后来大周后生病,小周后来到金陵,住进了皇宫照顾姐姐。这时的小周后刚好十五岁,正是青春年华,就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她的清新美丽,尤其是热情和活泼,像是一股无法抗拒的风,很快就吹遍了死气沉沉的南唐后宫。李后主对这个娇俏的小姨妹入了迷,两人很快就开始了约会,不顾病重中的大周后,男人啊!自古薄情。想得入神间,竟没有发觉那声音越来越近。猛然间闻得有醺然酒香扑鼻而来。沈星兰心中一唬,避之不及,忽地身子一旋已被人拉住了手臂一把,还没回过神来,只听他笑嘻嘻道:“你打了我就想跑?”
沈星兰面色羞恼,双手一猛力使劲,推得他往后一个趔趄,忙喝道:“王爷自重。”
佩儿慌忙挡在沈星兰身前,“ 还请王爷宽宏大量,我家主子不是故意冲撞王爷。”
只见来人身上穿了一件宽松的泼墨流水云纹白色绉纱袍,神情慵倦闲适。被推了也不恼怒,斜倚着花岗大石,提起酒壶,仰头喝了一口桃花醉,嘴角浮起一缕浮光掠影的笑:“ 一个小小的莳花宫女竟然竟敢让别人称呼自己为主子,本王还是头一次遇见。稀奇!真是稀奇!”
佩儿闻言身形一顿:“王爷恕罪,这不关沈宫人的事,奴婢自幼就跟在沈宫人身边,后有跟随沈宫人一同进宫,称呼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