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林夏,受了委屈能够趴在越焰背上哭;可十八岁的林夏,心情不好时,一个人待在安静的屋子里,会让她觉得更难过。
她在越焰的微博动态里,留言——我好像做不到你那样勇敢。
从家里跑出来后,林夏沿着商业街往前走,去了以前喜欢去吃的一家鱼庄。
老板和老板娘都是重庆人,他们做的鱼又麻又辣,林夏吃不了太辣,又馋这家鱼的味道。
林夏和越焰来这里吃过几次饭,每次越焰吃完火锅,她总笑话他:“辣到眼泪汪汪的,像被人欺负了的小媳妇儿。”
林夏不喜欢哭,讨厌自己哭。
大多时候,她觉得委屈了,就会去吃很辣很辣的东西。
关于眼泪,只要流出来就表示宣泄过了,至于用什么方式,她不在乎。
林夏进了店,找地方坐下,点了一个中份的鱼火锅,又胆子很大地点了啤酒。
她拿着小碗去调蘸酱,看到辣的就舀一勺,最后她的调料碗里红红的,全是辣酱和麻酱。
汤锅端上来后,林夏把所有的配菜一股脑儿倒了进去。
眼前热气腾腾,肉和蔬菜在滚烫的锅里翻滚。
林夏盯着它们,熟了的就全夹出来,蘸上厚厚的麻辣酱,然后全部塞进嘴里。
她辣到舌头发麻,几乎都尝不到菜的原味了,为了缓解辣,又开始大口地灌啤酒。
舌头在冷热中煎熬,脸也辣得发麻,仿佛身体麻木了,她的心才不会那么难受。
一个人吃火锅是很寂寞的事,所以除非到万不得已,林夏不会一个人来。吃完火锅,林夏又去吃了螺蛳粉。
林夏是在高考前过完十八岁生日的。
那时候,她们没放假,越焰打电话来说:“大哥,等小弟回来给你补一个礼物。”
林夏摆摆手说不要,内心还是期待的。
“反正成年了,能喝酒了,我就是要叛逆一次。”
林夏在螺蛳粉店,点了一瓶啤酒,她今天不想搭理任何人,只想吃辣和喝酒。
林夏也不知道自己加了多少菜,喝了多少酒,肚子很撑时,走去洗手间,只觉得头很疼,步伐也有点不稳。
“三杯不过岗,我这是三杯……过不去门槛了……”
林夏傻兮兮地笑,迷迷糊糊地付完账,步子有点飘,胃里一阵翻腾。
林夏扶住旁边的广告灯箱,干呕了几声差点吐出来。
她难受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觉得连走路都是个问题。
林夏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掏出手机打电话,她头脑不是很清醒,通讯录里面的几个名字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号码拨出去,电话被人接通后,林夏含糊不请地说:“哥哥,来接我。”
对面沉默了一阵。
林夏有点生气:“哥,我在小河街螺蛳粉店……就越焰最讨厌的那家,你快来!不然今晚你就要失去你妹了!快点!”
“喝酒了?对面问。
林夏头疼欲裂,咕噜了一声:“少废话……”
电话很快被挂断了,林夏说完这句话,越焰就动身了。
越焰扫了一辆小黄车,到了小河街,远远就看到街对面一个人,抱着块广告灯箱,不停地在晃它。
越焰抬头看了眼,轻叹了一口气。
他抬脚走向她,蹲在她面前,逆着光对还在晃灯箱的林夏笑着说:“大哥,别摇了,灯箱要倒了。”
听到这个声音的林夏停住手,抬起头,看到有人来接她,皱起眉。
越焰朝她伸出手:“起得来吗?”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挪动了下身子准备站起来,头一阵阵地发晕,她扶着灯箱刚支起大半个身子就一头往地上栽去。
一旁的越焰及时地捞住她,看着她红彤彤的脸,闻着她身上浓重的酒气,哭笑不得:“大哥您这么伤心啊?到底喝了多少?”
“你是谁?坏人,滚……滚开!”林夏推了他一把,想坐在地上。
“地上凉。”
越焰眼疾手快,脱下自己的棉袄,在林夏一屁股坐下来时,把棉袄叠着放在了地上。
林夏坐在棉袄上,防备地看着他,越焰脸上挂着笑,离她一手臂的距离,蹲在她面前,换了一个问题:“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我是谁……”
林夏抓了下头发,仔细地思考着这个问题,她伸出手,看着他,一脸无辜地指着挂满星星的夜空。
越焰挑眉,笑着问:“仙女啊?”
林夏摇头:“不,不是……我是光,某个人说,我是他的青春,是他的光。”
“我……比仙女厉害。”她指着天空,再次强调,“比奥特曼都牛。”
越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往上看,放低了身子,笑了一句。
“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