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中吃鸡爪的动作,激动得声音都拔高了:“帅哥来找我了?”她说着又懊恼道,“你怎么不叫醒我,这么难得的增加邻里感情的机会,竟然被你抹杀了。”
越焰冷笑一声:“打雷都叫不醒的人,我能叫醒?”
林夏转念又想到越焰这个人的行事风格,警觉道:“喂,你在新邻居面前,没有说我什么坏话吧?”
越焰轻笑:“你觉得呢?”
林夏还没完全放下心来,就听见这个魔鬼半分调侃半分打趣地补充:“我只说了屋内有猪在午睡,鼾声震天,惊天动地,劝他先离开再说。”
林夏:“……?!”狗焰!
抱枕飞过来,越焰反应很快地接住,然后是一个接一个的毛绒玩偶,全被他接住抱在怀里。
曾有那么一段时间,林夏对抓娃娃分为狂热,且研究了不少攻略,一逮到他就拉着他一起去商场游乐场抓娃娃。林夏那时的零花钱全用在了抓娃娃上,这些玩偶就是林夏怕挨方丽的骂,放在他家里的战利品。放着放着林夏就忘记了。
林夏扔了几个就觉得不对劲了,瞅着手上一个圆滚滚的熊猫玩偶,语气像是发现了外星人来地球:“这不是我抓的娃娃吗?你怎么不还给我?”
贼喊捉贼的套路算是让林夏给玩明白了。
越焰把怀里大大小小的一堆玩偶抱过来,抓起一只松软的加菲猫压她脸上,沉默几秒道:“你还欠我三百七十二块七毛六的早餐钱,你是不是忘了?”
林夏把压住她脸的大号加菲猫拿开,气急败坏地摸了摸鼻子,完全不信越焰的话:“那会儿我是穷的吃不起饭,但是我借了这么多吗?”
“利滚利,给你熟人打个折。”越焰说着把他手机上备忘录的记账本找出来,给她看,“铁证如山,你不认了?”
“我……”林夏脑子灵光一现,把手上的加菲猫扔给他,又很神气地对沙发上那些玩偶指指点点,“你看我抓回来的它、它、还有它,全都放在你家了,我一个都没欣赏到,全被你看了摸了垫着睡了,我抓娃娃的战利品全被你享受完了,你怎么能说出要我还钱这样无情的话的,哼。”
越焰很有技巧地接话道:“它们占据了我的视线空间时间,我把洗晒缝补的工作都做完了,不能要求你赔偿我一点保管费,嗯?”
“缝补?哪有缝补?”林夏揪住他话里的漏洞,拿起娃娃翻找了一番,果然发现有几个质量不好的开线了,用针脚缝补好了,她马上反咬一口,“好啊越焰,你保管竟然还损坏了我的东西,多少你得赔偿我损失费吧。这样吧,咱们也不争了,三三得九,九九归一,我们干脆就两两相抵一了百了,欠账的事就这么算了吧,谈钱多伤感情呀。”
越焰也没天真地会认为这个小赖皮会还他的钱,冷笑了一声,勾着唇问:“所以现在这些玩偶算谁买的跟谁姓?”
林夏盯着那些玩偶,抿着唇笑了笑,拍了下一只小恐龙玩偶的脑袋:“崽子们,还不快叫爹。”说完,她又换了个语调,捏着嗓子说,“大爹好,大爹真帅。”
越焰旁观完她的演技,见她鸡爪也啃得差不多了,走过去把杂乱的东西整理了一下,拿起一支钢笔坐在沙发上,轻叩着桌面:“过来,坐下。”
林夏鸡爪也吃了,奶茶和汽水也喝了大半,这会儿只想逃走:“我忽然还想起我有一点事。”她眨眨眼,“要不,明天?”
“明天我没空。”越焰无情拒绝,“十多天就开学了,我顺便帮你复习下知识点。”
林夏苦着一张脸,小鹿似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可怜兮兮地看向他,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柔着嗓子撒着娇:“越焰哥哥……”
越焰幽深的视线看向她,林夏见他看自己,赶紧又柔弱地快速地眨了两下眼:“你只说写完试卷,可没说还要复习的嘛。”
越焰收回视线转而落在垃圾桶里一堆骨头上,掀了掀眼皮,扫过那只剩一半的奶茶和盒子里象征性地给他留的几只泡椒和一块酸柠檬,语气平静地说:“奶茶你喝了,鸡爪你吃了,吃人家的嘴软,这个道理需要我解释一遍吗?”
林夏视线与他交错而过,也有点心虚,啃鸡爪的时候就想着给他留三只,留一只的,后面她不知不觉就吃光了。
林夏慢腾腾地挪着步子,在茶几旁的一个矮凳上坐下来,很不情愿地拿起笔:“好嘛,你讲,我听着的。”
“好,那我们先从选择题做错的讲起,你先看这题。”越焰手握住钢笔,笔尖在她做错的地方圈了一下,然后快速地写下一串数字。
越焰的手指修长,根根骨节分明,灯光打在上面映衬出皮肤的白,握笔写字的时候能看见手背上青筋爬覆突起。
林夏从小就知道越焰写了一手顶好的钢笔字,有棱有角,透纸有力,一横一竖均像是一把锋利的剑。
不像她的字,越焰说她的字是:“每个字都像是喝醉酒睡着了,每个睡着的姿态还不一样”。
不愧是搞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