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的陌生人,脸上覆着一块麻布,手里提着一把剑。
那人看到凉秋,马上提剑刺来,凉秋和司书一起吓的尖叫,在千钧一发之间,凉秋的双手下意识的端起身边的铜盆,将一股开水通通的泼了出去,正好泼在那人身上,那杀手不禁痛的哼了一声,蒙面巾也被水冲了一半下来,此人四十多年纪,脸白无须,泛出凶相。凉秋并不认识他,不知为何突然要杀她。他的手因为被开水烫到,下意识的哆嗦一下,剑就在手里抖了一抖,在这片刻功夫间,就听到前厅里有一个婆子的声音气喘吁吁说道,小相公,你别着急,你家小娘子头回生产,不会生的这么快的,老婆子被你拽的快喘不上气啦。
是刘同他们回来了。
刘同从前厅出来,见眼前之人拿剑站立,惊问一声:“你是谁?”
那人手中剑花一翻,直接将剑刺入刘同的腹中,又顺势用左手从胸中掏出一个银白色的东西,一甩,跟在后面的稳婆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应声倒地。
凉秋和司书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甚至忘了惊叫。司书看到刘同倒地,挣扎着要冲过来,可是她在床上根本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沙哑的流泪。
凉秋知道自己和司书也逃不掉了。但是她一定要保护身后的产妇,她拿起铜盆挡在身前“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跟你无冤无仇!”
那人并未答话,步步逼近,提剑就要刺。凉秋护在司书身前,顶着铜盆,眼睛一闭,准备迎接这突如其来的死亡。
突然叮的一声,是兵器撞击之声。她听到一个男声急呼,快走!一柄剑插过来阻挡了杀手的剑光,二人立马厮杀起来。来人武功应该不低,杀手被纠缠的脱不开身,仍不忘从胸中掏出一个暗器像祁凉秋这面甩了过来。
暗器被来人用剑尖点了一下,斜飞出去,一下子深深插入床框之中,如果不是被来人一剑剥开,想必自己已经被暗器击中。这杀手好狠毒!必至自己于死地不可!到底是谁这么想要自己的命?
脑海中闪过这些念头不过是一念之间,司书如今已经昏了过去,孩子如果在产道太久,估计会被憋死,趁那两人在后院打斗之时,凉秋拼命的叫着司书的名字,大力的摇晃她,司书这才幽幽的醒转。
她醒来时似乎忘记刚才发生的事,刹那间又想起来,眼泪便如泉涌一般,她有气无力的说:“你快走吧。危险,快走。我在这陪同哥。”
凉秋听到此,再也忍不住眼泪,但是此时不是哭的时候,她说:“司书,宝宝还在盼望着出世,刘同出事了,孩子不能再有事了,你想想孩子。他刚失去父亲,不能再失去你了。”
“同哥..同哥…”司书嘴里兀自喃喃的呼唤着刘同。
“司书,司书,我们继续坚持,把孩子生下来,否则孩子就憋死了,他在你肚里期盼了十个月呀,他多么期盼能出来见见你和刘同。刘同出事了,他是刘同的血脉呀,得让孩子见父亲一面!所以,不能再有事了,司书,司书,你振作一下!”凉秋哭着求她。
听到刘同的血脉,司书似乎从求死的等待中唤醒了,腹中的疼痛也让她无法停留在幻想中,一阵阵激烈的撕扯在她的肚中翻江倒海,这个伟大的母亲,在一种求死的心态中,诞下了她的孩子。
哇哇,一个小生命带着极大的冲击力从母体里冲了出来,他可能是在母亲的肚中憋了太久,也可能是见证了这场惨剧,马上哇哇的大声哭了起来。
凉秋告诉司书,“司书,这是你和刘同的孩子,是个男孩子。健健康康的。”
司书没有回答,她极累,已经是有上气没下气的状态了。凉秋抓起剪刀准备剪掉脐带,又想到剪刀需要消毒,否则这么小的孩子沾上细菌可怎么好。她拿着剪刀跑向厨房,这才发现在后院打斗的二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她顾不得想其他,把剪刀放在灶坑里烧透,跑回去把孩子的脐带剪掉。看到孩子母亲晕在床上,她又跑去接了热水准备给产妇喝。
司书的脸色苍白无比,凉秋这才发现,她身下的褥子已经被血浸透,她受了惊吓,孩子生的太急,她出了太多血,血还在汩汩的流着,凉秋抱着她,哭着,摇着,她才终于睁开眼,“孩子…给我看看…”
凉秋把孩子抱到她眼前,小人儿小小的,白白的,眼睛闭着,此时不哭了。很安静。
司书欣慰的笑了笑,“是个..是个好孩子。孩子..就托给你了吧…快走…快走….”司书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紧紧的抓着凉秋的手臂,说完这句话,就再也不出声了。凉秋手臂上的手也突然垂下。
凉秋看着司书,她像是睡着了。
只是再也不会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