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已经熙熙攘攘了,对于生活在中京的达官贵人来说,到处应酬已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想要官运亨达,编织一张四通八达的关系网不可或缺。
对于来赴宴的王侍郎、李尚书、商大人等人来说,王妃是谁不重要,借此熟络人脉才是重中之重。
每个人都尽量围绕在仪王的身边,能多说上一句吉利话就说上一句吉利话,对于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王爷,他们是尽心巴结,有的人甚至琢磨着利用这个机会介绍自己的女儿给王爷,听说他和王妃关系不佳,这个机会说不上就利用上了。
大家心思各异,不过那种兴高采烈的笑容倒似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傅尚风一直都耐着心思应对,他早就习惯这种阵势。从各位大人的熙攘的人头空隙中,他看到祁凉秋和妻弟祁凉石远远走来,“各位大人,可到內厅品茶,本王先失陪了。”
几个眼尖的也看到王妃过来,都识趣的一边凉快去了。素闻仪王妃未出阁时就是清冷脾气,众人也不碰钉子,各自聚堆奉承去也。
“凉石拜见王爷。”祁凉石行了礼,傅尚风赶忙扶了,“凉石不用多礼,什么时候到的,丞相和夫人身体可还安好?”
“谢王爷关心,家父母身体康健。只是,”祁凉石看了身边的姐姐一眼,“只是家母一直挂念姐姐,所以,姐夫能否答应姐姐回家探亲?”
凉石到底是来给姐姐庆祝生日的还是来给姐姐添麻烦的?祁凉秋在旁边偷偷的扯凉石的袖子,想阻止他说下去。
这个小动作早就被傅尚风看在眼里,“我和祁儿早就打算回去看看,等忙完生辰,我们挑个日子回去。”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姐夫!”祁凉石没想到姐夫会答应的这么爽快。祁凉秋却像泄了气的皮球,蔫儿了下去。
傅尚风给了祁凉秋一个安慰的眼神,“别担心,我会陪你一起回去。”
大大您可真是好人哪,可是您要是不让我回娘家岂不更好?祁凉秋在心里嘀咕着。
“圣旨到!仪王仪王妃接旨!”宫中总管大太监带一众小太监从大门列队进入,院内众人跪的爽快,呼啦啦的顿时跪了一片。
随时准备下跪这个状态凉秋仍是不太习惯,呆了下,才赶快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贺:大原仪王妃祁凉秋诞辰,赐予闻琴鹤舞图一幅,钦此!”
“臣接旨。”傅尚风答谢起身,接过小太监手中端着的画,交给身边行动呆滞的祁凉秋。
“王爷,王妃,洒家还要回宫回话,不打扰了,洒家也祝仪王妃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告辞了。”
皇帝身边的红人吕机文是从小就伺候当今皇上和仪王的,和仪王相当熟络,傅尚风见他着急,也不挽留,送出门去回来,见大院人都窃窃私语,懂点书画的都知道,这闻琴鹤舞图是先帝收藏的一幅丹青,多少文人墨客想见一面都难上加难,如今皇帝却赐给仪王妃做寿礼,可见皇上和仪王的感情还是亲切如昔,此次仪王妃的寿宴,看来真是来对了。
傅尚风也不理会,走到院前请众人落座,寿席开始,觥筹交错,接头交耳,院内一幅祥和热闹之像。
祁凉石本想多凑凑热闹,奈何娘亲大人吩咐早些回家,不能因为贪玩落下功课,凉秋送走祁凉石,并对他再三保证会回去看娘,这孩子才心满意足而归。她耷拉着脑袋走进内堂,总算可以隔离一下外面的熙攘吵闹,大半天没有吃饭,却也并不觉得饿,自己并没怎么忙活只是在女眷区转悠了几圈,其他人应该更累吧,尤其是傅尚风已经在外面周旋一天了。
拿起皇上送来的画,一幅水墨画,着墨浓淡相宜,画內一只仙鹤闻琴起舞,鹤身线条流畅,鹤闻琴声时的陶醉感,手舞足蹈似醉似醒,真真的一幅好画。
“这是父皇当年千辛万苦收集来的一幅画,”不知何时,傅尚风已经进来了,“画者为一隐士,平生只画了了五幅作品,每一幅都是世上难得的精品,这便是其中一幅。”
“哦,原来这幅画还有这个故事。你吃饭了没?”
“没有。”大多数人得知这幅名画的珍贵莫不是啧啧称叹,若是见到这绝世珍品恐怕都要手舞足蹈,祁凉秋未出阁时酷爱字画,若是她未失忆,想必再淡然也会激动的不能自已。没想到现在她淡淡的一声“哦”,然后就问自己吃没吃饭?!
不得不感叹祁凉秋思想跳跃之快,傅尚风暗叹自己也望尘莫及。
“我是来叫你送宾客的。宴席就要结束了。”
“太好了,忙完了就可以好好吃饭了!”祁凉秋的眸子突然被这个消息点亮了。随即整理一下衣衫、头发,脸上神采奕奕,“走,送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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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这么多菜啊!我要开动咯!”祁凉秋看着桌子前的一大堆菜碟,食欲一下被勾了上来,卷起袖子,刚要拿筷子夹那块泛着油光的鸡翅膀,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