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一直有事,皇帝的政务也一直繁忙,于后宫中人来说,能承宠自然是好,若是没有,能和陛下吃一顿饭,或者见上一面,混个脸熟也是好的。毕竟在皇帝心里留下印象,才能有承宠的机会。
凉秋不在意前朝,也不在意后宫。宋见月去世后,她对傅焰之更冷淡了许多,以前还虚与委蛇一番,现在连客套话都不想说。她并不想故意表现自己的愤怒,只是觉得累,无力去维持那种表面的虚假的平和。
傅焰之沉浸在得子的欢悦里,对凉秋的冷淡并不在意,毕竟凉秋以前也不见得对他有多热情,面对凉秋失忆后的转变,心里总归难过,但多多少少的,也习惯了她现在的样子。
所以这段日子,是成嫔人生中的高光时刻,产下二皇子后得到的关爱,宫中无人能及,甚至压过了神华殿一头,陛下去神华殿的次数没有以前那么频繁,而来看顾二皇子的次数却越来越多。还赞自己,添子之后,愈发妩媚。
二皇子满月之后就被赐名昸,足见皇帝对他的重视。徐碧光觉得现下什么都满意,就是对元妃更多了忿恨,生产那日元妃拦着陛下不让他来看自己,对她来说,无异于深仇大恨。她就是不喜欢那位元妃。如果是自己入主神华殿,二皇子必是除了大皇子外最尊贵的存在,其他哪个妃子生的都不会抢了他的尊贵去。可是现在,自己头上还有慧妃和元妃,若他日他们再诞下皇子,本宫的皇儿又会如何。
“我儿,母亲一定要你做这宫中最尊贵的皇子。除了神脊殿那位谁都高不过你去,至于神脊殿那位,虽说皇后待我不错,但若是她没将养好儿子,哼,那我儿就是名正言顺的长子。将来之事就...”这些合计在徐碧光孕期就在心里反复过多次了,她也曾担心自己会产下以为公主,老天保佑,终是位皇子,随了自己的心愿。想必以后,也定会事事如意。
自产下皇子以来,不免自视甚高,但又苦于妃位没有自己的位置,若是没有元妃,傅焰之必能看在二皇子的份上,加封自己为妃。可是如今,这个希望破灭了,尽管傅焰之送了好多礼物,但再价值连城之物,也不是她所求,所以无论收到什么,她心中总是不满意。纠结而骄纵的心态使她忍不住会苛责下人,发泄心中不甘的怨愤。就连两个专门照顾二皇子的嬷嬷,都被掌过嘴,不是因为抱皇子的姿势不对,就是皇子哭闹的太久脸憋的青紫的样子让她心疼,那定是嬷嬷伺候的不到位,以至于两个嬷嬷整日里提心吊胆。
后宫这么多姐妹都送了贺礼,唯独没有神华殿的,“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徐碧光却忘了元妃过生辰的时候自己也并没给神华殿送过什么。也或许不是忘了,只是她理所当然的认为,所有人必得看重自己才行。
这件事惹的徐碧光不快,大有抱怨之语,傅焰之常去又怎么会不知。这日,他在神华殿坐了会,见凉秋仍是淡淡的,在一旁拿着一本书在读,忍不住问,“来儿,成嫔产子,后宫之人都有祝福,而你..是不是成嫔之前惹来儿不高兴了?”
“成嫔容貌倾城,性格直快,怎会惹人不快。只是我怕礼物送的不合心意,反而让人生厌而已。”
“既没有嫌隙,正好今日朕陪你一同去祈罗宫。朕见你平日甚为喜爱大皇子,你也去见见二皇子,不是我这做父亲的偏袒谁,二皇子像她母亲,粉嫩可爱,比昭儿小时瞧着更好看些。”
“陛下既如此说,祁来也只能从命了。”凉秋招呼咏梅,“去把陛下送的那个如意玉牌坠子拿来,送给二皇子。”
“来儿好大方,那玉牌朕记得是西域进贡的美玉制作。”
“陛下赏赐的,哪一件不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祁来就借花献佛了。”
咏梅将玉牌拿来,凉秋递给傅焰之,“陛下,细细看下,这玉牌是不是和内金库送来时一样?”
傅焰之也不知凉秋何意,接过来细细看了,“正是那枚。玉质光滑细腻,难得的上品。”
“陛下看过了没问题,那便送这个吧。”凉秋吩咐咏梅,“装到盒子里包起来。”
祈罗宫的仆从比往常多了些,都是傅焰之新赏来伺候的,毕竟在皇帝跟前,徐碧光见到祁凉秋的时候收敛了往日总是遮盖不住的不服气,举止得体许多。她毕竟年轻,生产后体型未变,反而添了一些母性的气质,中和了她容貌的美艳,更别有一番韵味。
小婴儿在摇篮里醒着,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凉秋远远看了一眼,的确长得极为漂亮。
咏梅递上玉牌的时候,徐碧光也貌似欣喜的收下了,一切都表现的很和谐。
出了祈罗宫宫门,阳光和煦,已经到了春意闹人之时,“陛下同我去驭远湖走走,如何?”
湖边春草萋萋,灌木回绿,各色花儿也竞相开放,驭远湖宛若一个从梦中悠然醒来的少女,用五彩的春色为自己梳妆。
凉秋同傅焰之绕着湖走了一段,来到了这片梨花林。其花胜雪,洁白无瑕。
“陛下,您看,”凉秋指着梨花林,只见虬曲多姿的枝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