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延思不满地哼了声,索性也不走了,扭身问:“两位姐姐何事如此开怀?不若说出来大家一起开心开心!”
姜滢笑声骤停,迎着众人好奇的目光,垂眸擦着眼角。
云延芷瞧出她不想言语,抚着心口顺气后,才笑盈盈道:“方才瞧见枝头上立着只瘦松鼠,垂头丧气地好不可怜,后来又来了只花哨的小胖松鼠,许是担心那瘦的一个不小心跌下枝头,便扑过去想救它……”
姜滢才压住的笑意又上涌,帕子掩唇背过身去,笑得肩膀直抖。
云延芷眸光晶亮,强忍着笑说完:“结果压断了细枝,两只松鼠都摔下树去了!”
“啊?”云延思不疑有他,拧眉快步走过来,抻着头往旁边树丛里张望:“在哪呢?多高的枝头啊,会不会摔死了?”
有她带头,其余好奇的公子、姑娘们也纷纷凑过去,聚在一起抻长了脖子找松鼠。
沈知许自是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只垂眸轻笑。
“瘦的那只摔断了一只胳膊、胖的那只摔断了一条腿,两只互相搀扶着钻进林子深处去了!”清冷的声音从回廊另一边传来,众人回首间只见一挺拔身影快步而来,凤眼狭长、薄唇轻抿,生来一副冷峻的面容,在这样骄阳当空的初秋,亦不带几丝暖意。
“哥哥!”姜滢眸光湛亮,小跑过去挽住姜淮。“哥哥是才回来?”
冷然的眉眼因妹妹的靠近而稍软,声音也轻了不少:“昨晚和延兴一同到的,临时有事去了趟郦城,在那宿了一晚,事了才赶回来。”
说话间他和沈知许目光相接,轻颔首递过去一个眼神,对方也颔首回应,彼此又若无其事地错开目光。
然后,姜淮收回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几步外的姑娘身上。
云延芷已敛了玩笑的姿态,转头去瞧池子里的胖锦鲤,权当看不见他。
自卫元彤那一出儿后,这姑娘便陡然转了性儿,再没往自己跟前凑过,也没再寻各种各样的理由送东西。
云家的园子极大,连着的山也和顾家一样,圈出打猎的区域。但比之顾家规模更大,野物更多。
少年男女们自是不喜觥筹交错的宴席,逛完园子被喊去开席时,就约好了饭后去骑马打猎。
席面就设在园子里,因宾客众多,故以池塘两侧分设男女席。有回廊相连,隔着池子不远不近的,既能远远望见又不真切,恰到好处。
许是都惦记着方才的约定,大家都不拖沓,快速吃完了饭。
姑娘们用饭后去主家备的厢房洗漱整理一番,换上便于骑射的衣裳,才回园子里集合。
云延芷换了身湖水蓝的骑装,头发也散过重新束起,她本就是爽利的个性,行走间独属于武将世家的飒爽英气尽显,在一众娇俏的姑娘间独树一帜。
姜淮幽深的黑眸轻缓滑过,不着痕迹地收回,继续与沈知许谈论方才的话题。“改良过的弓我试过两次,虽精准度有所提高,但却略显轻了些,射程……”
“延芷!”
有人匆匆自他二人身边跑过,带过的风卷起姜淮耳畔碎发,兀自飘摇。
他顿了下,继续道:“射程便缩短了些,怕是还需要再改进!”
沈知许垂眸理着袖扣,淡淡道:“昨夜跟延兴简短谈了几句,他倒觉得力度正好,适合军中多数人!”
顿了会儿没听到回应,他抬首顺着身边人冷凝的目光望过去,若有所思道:“你在军中应该见过他!大舅母的内侄,乔家的嫡长孙,自幼文韬武略样样精通,难得的是个性坚毅不娇气,很得大舅舅赞赏!”
姜淮淡淡收回目光,“你说的有理,毕竟军中力大者只是少数,太重了恐拉不满弓……或许也可因人而异,设计两种弓……”
“这时节蛇虫多,你在山间穿行时注意些。”乔晖从腰间取出一个小圆瓶,递给云延芷:“这是军医配的驱蛇虫药粉,味道有些呛鼻但很有用,若实在嫌刺鼻就在马蹄上抹些,也管用。”
“多谢晖表哥了!”云延芷欣然接受,拉着姜滢道:“这是我跟你提起过的,大舅母娘家的晖表哥,他可厉害了!每次我们一起进山打猎,大家都抢着跟他一队,保准能赢!”
姜淮止了声,侧身静静看着凑在一处的三人。
姜滢笑着打招呼:“表哥好!常听延芷提起你英勇善战,如今一见果然龙章凤姿,处处透出高手的风采呢!今儿趁着还没人来抢,我们先跟表哥结队吧!嘿嘿,待得了彩头与你分红!”
“滢儿!”——这是姜淮的声音。
“姜滢!”——这是沈知许。
同时出声的两人对视一眼,又不动声色挪开。
骤然被点名,姜滢有些莫名其妙,走到近前疑惑地问:“怎么了?”
姜淮板着脸道:“你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就别去给人添麻烦了,还是跟着我吧!”
“可是听说延芷的表哥总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