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果尔这件事,的确给孟露带来了很大的震撼,但她并没有多少的时间去思虑。
这一年紫禁城的风水像是出了问题,自打皇贵妃进宫后,宫里的人也接二连三的生病。
十月初的时候,三阿哥玄烨突然就身体不适,当夜就发起了高热。
太医诊断之后,给出了一个令人惊恐的结果:三阿哥出花了。
宫里顿时人心惶惶,皇贵妃在来请示过孟露后,便下令各宫各室严守宫门,随意不得出入。
天花本就无药可治,人人都晓得它的厉害,即便皇贵妃不下令,宫里的人也知道紧闭门户,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兴风作浪。
至于景仁宫那边,顺治得知玄烨感染天花后,所下的第一个命令便是将玄烨挪出紫禁城外一座宅邸养着,只让一个姓孙的乳母并几个宫女跟着照顾。
佟福晋一听要把自己生病的儿子带离自己的身边,一时急火攻心,就那么晕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时,年幼的玄烨已经被挪出了宫。佟福晋万分心急,苦求顺治无果后,便哭着求到了景阳宫。
“皇后娘娘,嫔妾知道皇上此举是为了大局着想,嫔妾也毫无怨言,只是还请皇后娘娘能体谅嫔妾为人母的一片苦心,帮嫔妾跟皇上说说话,让嫔妾也出宫陪着玄烨吧。”
孟露摇头叹息:“皇上不让你出去,也是为了你好,天花这种病,你去了又能帮得上什么忙?”
佟福晋泣不成声,“娘娘您也知道,天花这病,无药可治,嫔妾心里其实有数,嫔妾只是想陪着玄烨,他还那么小,自打出生后就一直在嫔妾身边,骤然离了额娘,他一定会害怕的。”
孟露远远看着她悲伤万分的样子,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作为一个外来者,她知道玄烨的天花会痊愈,可佟福晋不知道。
她此刻说再多安慰的话,佟福晋怕也是听不进去,索性也就不说了,只叹息道:“好了,你先回去,我去找皇上给你说说去。”
佟福晋边哭边谢恩,随后擦干眼泪回了自己的景仁宫。
孟露这边在腹内斟酌了下说辞,正打算去前头见顺治,吴良辅带着顺治的口谕倒是先来了。
“皇上说,三阿哥如今感染天花,难免不会有更多的人被传染,因此皇上打算即刻启程去南苑,这后宫的事,还让皇后娘娘继续料理着。”
“除了皇贵妃,皇上都准备带谁去?”听吴良辅这意思,皇贵妃必然是要跟着顺治去南苑的,而且既然让她继续管着后宫,也就代表着他是没打算带自己的。
吴良辅低着头道:“太后那边,皇上已经去过了,皇上原本是想让太后和皇后也一同去的,不过太后娘娘病体还未完全康复,不愿意去,因此皇上便说委屈您留下来照顾着太后和几位皇子公主们。”
“怎么福全和几位公主,皇上也不打算带吗?”
“这……”吴良辅神色略有不安,他欲言又止地道:“眼下皇上只带了皇贵妃一人。”
听到这样的回答,孟露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说不出话来,她真的想不通,顺治怎会这样冷淡。
别的人倒也罢了,那些为他生儿育女的女子,他竟也丝毫不放在心上。
她们该有多心灰意冷啊!
良久的沉默后,孟露淡淡道:“哦,本宫知道了,劳烦吴公公去转告皇上,太后和后宫的嫔妃皇子公主们,本宫会照顾好的,也让皇上和皇贵妃多多保重身体 。”
吴良辅低声应是,随后便离开了。
*
顺治前脚带着皇贵妃一走,后脚佟福晋也被诊出了天花,孟露便直接下令,将佟福晋也挪出宫外,与玄烨在同一处宅子养病。
阿木尔和那斯图很是担忧:“娘娘,佟福晋那日还来咱们景阳宫了,您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孟露喝着太医开的强身健体的汤药,缓缓道:“应该无事,那日佟福晋也没进咱们景阳宫的殿门,只是在院子里说了几句话,后来院子里你们不是也烧了艾草洒了滚烫的醋祛毒了吗?”
想了想又叮嘱她二人:“你们平日接触其他宫里的人比较多,这几日可有感觉不适?”
阿木尔和那斯图一起摇了摇头,阿木尔又道:“其实,您去南苑避避也好,这宫里如今人人自危,说不得谁身上就带了天花,娘娘千金贵体的,万一感染……”
阿木尔光是想想就觉得后怕,眉目间难掩担忧。
想到皇上竟然只带了皇贵妃一人去南苑避天花,阿木尔就忍不住为孟露心疼,也为宫里其他人心疼。
皇贵妃一出现,皇上的眼里当真是再没别人了。
孟露倒是也能猜到两个丫头心中所想,不过她却浑不在意,只吩咐她们两个:“多盯着点各宫各室,无事不要外出,昨日景仁宫那边,已经有两个小太监没了。”
孟露说着深深地叹了口气,别看她人前一副淡定模样,其实身边无人的时候,她心里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