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觉得自己为博果尔而愧疚是应当,他额娘或许蛮不讲理,但博果尔却不是个彻头彻尾的熊孩子。
而顺治,孟露心思微转,多半这事冒犯的是太后,他才会开口。
而庄太后这边,她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懿靖贵太妃,随后便神色稍霁,看到皇上维护皇后,她心里自是安慰的。
只是,这事也不能轻飘飘揭过不提。
她不喜枣糕一事,宫中膳房皆知,但今日她的案上还是出现了枣糕,无论是乌雅福晋大意,亦或是有人故意给乌雅福晋使绊子,她都容不得有人挑衅她这个高高在上的太后。
“乌雅福晋,你不知道哀家的口味?”庄太后语气极为平静,没有一丝起伏。
“太后娘娘恕罪。”乌雅福晋忐忑了半晌,心里的恐惧伴随着庄太后这句轻飘飘的话语而彻底爆发,她再也笑不出来,一阵风似的从她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几乎是滑跪着到了太后案前。
“太后娘娘恕罪,嫔妾让膳房给您备的是水晶龙凤糕、桂花糕和青梅酥啊,未曾准备金丝枣糕,还请太后娘娘明鉴。”乌雅福晋额头抵在地面,声音都带上了颤意。
“哼,你的意思是,哀家老眼昏花,分不清枣糕和其他糕点的区别?”
这话就说得有些吓人了,果然乌雅福晋立时就哭了出来:
“……嫔妾不敢,嫔妾知罪,求太后娘娘饶恕。”
她满脸泪痕,脑子一片混乱,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枣糕会出现在太后案上,这是她千叮咛万嘱咐过的。
“一定是上膳的奴才大意,太后娘娘明鉴。”
殿内侍奉膳食的宫女太监早已跪了下去,乌雅福晋这话一出,负责给庄太后上膳的两名小太监瑟瑟发抖地爬了出来,边不停的磕头便道:“太后息怒,奴才们是按着器皿上的菜,器皿上印有寿字纹的,膳房说就是太后娘娘的啊。”
孟露已经起身走到庄太后身边,她看一眼案上所有的餐盘碗盖,果然上面都印有寿字纹。
而膳房给出饭菜时,皆是盖的严严实实,直到了太后案上才会被揭开。
这是要么是膳房一开始就故意给的枣糕,要么就是路上被人偷梁换柱,无论哪种情况,牵涉之人都众多,即便是孟露亲自负责,她也无法确保不出岔子。
此事必定是冲着乌雅福晋而来,又或者目标是自己,毕竟乌雅福晋若没办好,自己也能沾上一个用人不当的罪名,可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
“母后,乌雅福晋再如何也不敢来糊弄您,儿臣想着这事定然是有人故意做的手脚,还请母后息怒,将此事交给儿臣调查。”
孟露思虑再三,还是出声替乌雅福晋求了情,不为别的,只因乌雅福晋在顺治心里也有一席之地。
她觉得自己在这个后宫生存的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想到这,孟露不由得看了一眼佟格格微微突起的腹部。
孟露开口,庄太后也不好当众驳了皇后的面子,反正这事她最终仍是要交给皇后的,于是庄太后便掩着口打了一个哈欠,缓缓道:“那就交给你处置吧。”
“是,母后放心,儿臣定会查明真相,给母后一个交代。”孟露福了福身子道。
庄太后说完便称身子乏了,众人起身恭送她离开太和殿。
经此一事,顺治也没了原先的好心情,他便即下令宴散,其余妃嫔宗亲等也依次退了出去。
殿内最后只剩下孟露,顺治以及仍旧跪在地上的乌雅福晋。
孟露略一沉思,走到乌雅福晋身边,屈膝跪下,诚恳道:“皇上,今日之事,臣妾虽交给乌雅福晋负责,但臣妾身为皇后,也有责任,请皇上责罚。”
顺治懒懒得靠在椅背上,闻言看了她一眼,随即轻声道:“算了,这事与你无关,你起来吧,乌雅福晋你也起来。”
孟露便即起身,乌雅福晋却是在侍女的搀扶下才慢慢的站稳,显然吓得不轻。
顺治道:“乌雅福晋,这事你身上的嫌疑暂未洗清,先回去闭门思过吧。”
“是,嫔妾告退。”
“过来。”乌雅福晋走后,顺治突然出声,孟露环顾四周,殿内除了下人只剩她了,顺治应当也是叫她。
孟露浅浅笑着,朝顺治走了过去。
“皇上。”她走到顺治跟前唤了一声,下一刻,顺治突然伸手,将她的右手拉过,与她五指相扣。
孟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