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辅回了位育宫,回话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和其他几位福晋格格那已经开始收拾行囊了,只是奴才刚去了永寿宫,乌苏格格……怕是去不了南苑了。”
顺治手中御笔一顿,疑惑道:“为何?”
“这……”吴良辅愣了愣,提醒道:“皇上您忘了,今早上的时候,奴才告诉您乌苏格格被太后罚跪了一宿,怕是有好一阵子下不来床了。”
顺治皱了皱眉,语气略有些不悦:“不就是跪了一宿吗?顶多一两日走不了路,又不是腿断了,乌苏格格难不成在跟朕使性子?”
吴良辅嘴巴动了动,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心道:您是尊贵的天子,怕是长这么大下跪的时间加起来还没有一刻钟,哪里知道跪一宿是什么概念。
吴良辅沉思片刻,苦笑道:“乌苏格格被太后责罚,心里怕是难过的很,皇上您若是去看她一眼,乌苏格格定会高兴坏了。”
顺治放下御笔,懒懒得靠在椅被上,他眯了眯眼,想到了在坤宁宫暖阁的那一晚。
乌苏格格长相清纯可人,床上却正好相反,相比后宫众多女人侍寝时的诚惶诚恐,乌苏格格的大胆行径倒是让他很受用。
顺治咬了咬牙根,对吴良辅道:“今晚去永寿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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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的时候,顺治的御辇到了永寿宫,他一进去就看见乌苏格格面色红润的坐在床上,看见他进来眼睛都亮了起来。
“皇上,您来看嫔妾了。”乌苏格格激动极了,即便双腿疼痛难忍,却还是想下地行礼,好在顺治及时说了免礼。
顺治上前坐在床沿,握住乌苏格格的手,低声道:“听说皇额娘罚你了?可还要紧?”
顺治语气平平,可乌苏格格听来却是温言软语,她红了脸,柔声道:“嫔妾没事,多谢皇上关怀。”
“那就好。”顺治笑着将她上下打量一眼,目光在她胸口微微一停,惹得乌苏格格红云满面,“皇上……”
顺治朗声一笑,接着道:“这么热的天,怎么还捂着被子。”
说着抬手将乌苏格格盖住下半身的寝被揭起,“也不怕捂出……”
看到乌苏格格紫青发黑的双腿那一刻,顺治好似那卡壳的机器人,满心的旖旎倏地消失。
他僵硬的止住动作,抬头看向这双腿的主人,乌苏格格冲着他尴尬一笑,有些不安的拉过被子,颤声道:“嫔妾该死,碍了皇上的眼了。”
话虽这么说着,可她心底是希望从顺治的眼底看到心疼怜爱的,可顺治却迅速低下了头,愣了片刻随口道:“你的腿伤了,那就好好休息吧,朕明日再来看你。”
话落便站了起来,逃一样的出了永寿宫的门。
外头侯着的吴良辅并一众侍从茫然的跟在顺治身后,心中纳罕皇上跑这么快,难不成后头有鬼追他。
顺治一直到回了位育宫,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吴良辅扶着腰一步一步走近,缓了半晌才发出声来:“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可是乌苏格格的腿很严重?”
他一问,顺治顿时打了个寒颤,回头瞪一眼吴良辅,吴良辅连忙闭上了嘴。
顺治想到刚才那一幕,浑身就止不住的发抖,乌苏格格的腿,让他浑身恶寒,他感觉自己一连好几日都睡不安稳了。
“乌苏格格不必去南苑了。”顺治拿起桌上的茶壶,就着壶嘴灌了一肚子凉茶,这才将胃里的不适压下去了些。
他喘着粗气,冷笑一声道:“皇额娘可真是狠心。”
吴良辅低着头,不敢接这话。他心想太后是狠,可这不是您把乌苏格格给送到太后手上的吗?
按规矩皇上收一个格格,压根不用去给太后请安,吴良辅觉得自己猜对了,皇上让乌苏格格去给太后请安,就是为了故意气太后。
只可惜乌苏格格年纪轻轻的,便沦为了这对母子之间较量的一个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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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十年八月初三,孟露跟随顺治到了永定门外的南苑猎场。
南苑离紫禁城并不是很远,他们天亮出发,晌午时便到了。
孟露以前没坐过马车,她早起时还有些期待,没想到队伍刚出了宫门,她就晕车了。
孟露也是无语了,没想到自己坐个马车都能晕了,得亏马车里可以时时掀开窗帘透透气,否则指不定她半路就要崩溃了。
然而即便如此,孟露还是觉得浑身无力,一张脸毫无血色,蜡黄蜡黄的。
好不容易进了皇后帐中,那斯图便要去请随行的太医,孟露忙拉住她,有气无力的道:“算啦,我休息片刻就好了,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可娘娘您看上去实在是糟糕极了。”那斯图生怕她下一刻就晕倒。
这次来南苑,阿木尔没有跟来,那斯图见皇后脸色如此苍白,也没个人能与她商量,心里着实有些慌,她再次劝道:“还是让太医来看看吧,奴婢有些担心,要不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