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琅很喜欢夹心曲奇的味道,她细嚼慢咽,吃完了第一块,手里却一直拿着第二块。
在图书馆门前,她不得不把手中的曲奇饼干吃掉了。
虽然说是门,但眼前的石料平面仅有一道内凹的弧度,凹陷的石壁上布满古老的符号、混杂着难以破译的楔形文字,上下严丝合缝,并不能看出是怎么开门的。
秦月琅眨了眨眼,向凹陷处一站。
符文一亮,空间骤然转换。她眨眼之间,人已在图书馆里了。
馆中布局并不方正,泛着各色光彩的藏品林立于秦月琅周围,却没有书册这类的馆藏,她向上看去,白光如昼,遥遥能看到一整片的书籍,如线密布。
中心空阔,整体上下贯通,似深井,更像一个围城。
她置身井底,如笼中困兽。
秦月琅平静地走近书壁。
即便现在的局面,像她对秩序之主求而不得,但她一直知道,她已不敢多抱目的,她打算分开奥林匹斯和命运之塔里的事情了。
现在她只想挖掘出更多信息。
在她第一次与纳布对话时,祂一直处于回避状态,直到她和祂动手,祂才像因控制不住局面而愤怒,之后她继续逼迫祂不再回避,可能她表达了一种……不择手段的决心,祂不想再和她动手,才有意给了她纠缠的机会。
现在想来——她会不会和祂动手,应该和祂有很大关系。
难道是怕主人顺着提线找来,制裁破坏傀儡的人吗?似乎确实有点这个意思。
第二次对话,和平得难以想象。虽然她不能推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秩序之主默许她“倾听的资格”,总归目的是达到了,至于何时能解答“我是谁的傀儡”,也只是时间多少的问题。
有些难办的是,如果继续和纳布这样“打辩论赛”,她怕自己脑子里储藏的东西可能会很快用完。
因此她到这里来,想补充一些知识,再找一找那个她受命而来、必须找到的圣物。
书壁下一片静谧,一道穿着玄黑袍甲的身影倚靠在书架边。
龙首面具在命运之塔中暂时没有用武之地,于是青年俊秀的面容浸在光影中,勾勒得深沉,因为长期处于室内,他的肤色呈出冷白,衬得双眼的湖蓝更凛冽,他正一目十行地看着手中书籍,看得快、翻得也快——大概丢得更快,脚边杂乱地悬着不少看着就厚重的书。
或许是太专注了,感到有人进入时,杰森仍盯着翻译器屏幕上的字,顺口问道:“康斯坦丁这么好找到吗?”
他下意识地将来者当做扎坦娜。
片刻后他才感到异样,那种熟悉的平静气息,掺杂了……
他从书中抬起头。
他眼神幽深、难辨情绪,秦月琅不解,纯然地看着他,半晌没出声,杰森也没有说话,只将翻译器划入书脊,又慢慢合上了书。
秦月琅自觉打扰到了他,低声问:“康斯坦丁是个很不好找的魔法师?”
“或许吧。”杰森一手持书,跨过脚边的书堆,“秦医生,你还需要止痛药吗?”
他语气奇怪,秦月琅不知道自己该点头还是摇头。
他径自走到长案边,放下书,秦月琅不自觉地也跟他来到案边,案上堆叠着一些分类过的书籍。
杰森将手按在案上,沉声道:“唔,我犯傻了,秦医生那么好的口才,大概比任何药物都有用。”
秦月琅放在书籍上的眼神一顿。
她看向杰森:“如果我真的‘巧言令色’……”
她这句话直接用了汉语说。
杰森不知道“巧言令色”这个成语,但他即刻意识到,这个汉语词泄露了她少有的脾气。
话已在口中,但秦月琅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低喃着“不必再说”,垂眸在案上看了眼,发现一叠用纸笔特别用压好的书,她仔细观察了一番,问:“这是扎坦娜的学习指南?”
杰森半晌没有回答,反而问她:“你最想要做的,是完成自己的使命吧?如果你找到了能拯救自己世界的东西,你就会回去?”
“重塑时空、逆天改命……必然有所牺牲,我不知道我是否还能够回去。”
秦月琅翻看着魔法手札和典籍,而那之下,是一叠杂乱的材料。
杰森接道:“如果你能。”
秦月琅拂开材料上的无关书页,毫不犹豫:“我有继续守护故土的职责。”
那叠材料是东方之地的古老祭歌,或许早已遗落在帝国繁盛的历史中,但在这里被保存下来。
其上做了标注,是说东方创世众神受召唤,要去护佑新神,因此抛下人类,离开此间宇宙,去向另一世界。还对一些神的形象有所描述,其中有一对蛇尾人身之夫妇神,被特别划了出来,这应该是扎坦娜整理的。
或许也有杰森的功劳……有两种笔迹。
杰森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