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树浓荫夏日长,夏天的傍晚,天边的浮云还卷恋地裹着金色霞衣不肯脱下,一辆轿车缓缓从高速路的匝道驶出,开进收费站。
交了钱,取了发票,霍千里一脚油门,冲入了繁华的锦城市区。
车子直接开回家,正在收拾碗快的江母愣了一愣;
面朝着房门方向,坐在婴儿餐椅上吃得满脸满身都是的儿子瞧见一个“陌生人”,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江清月惊讶地扭过头,喜色顿现,一边安抚着儿子,一边嗔怪道:“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霍千里笑着道:“这不就想看看你脸上这惊喜的样子嘛!妈,我来就是了。”
他连忙从江母手里接过拖鞋,自己把公文包挂在玄关的墙上。
早已从病痛中康复出来的江母搓了搓围裙,“没吃饭吧,我再给你弄两个菜。”
霍千里笑着道:“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下碗面就行。”
正在给儿子擦嘴擦脸擦身上的江清月扭头看了他一眼,“去洗手,来带你儿,我去小区外面买点卤菜啤酒,你跟韩老师喝两杯吧。”
霍千里笑着竖起大拇指,“不愧是领导,这个安排到位。”
江清月笑着温柔地在他腰间拧了他一把。
桌上摆着满满当当的凉菜,卤牛肉、卤花生米、卤豆腐干、红油兔丁、红油猪耳、泡椒凤爪、凉拌素菜,江清月显然舍不得委屈了奔波劳累的心上人。
布置好了,她便和母亲带着儿子出了门,将空间留给了许久未见面的师徒二人,或者叫“父子”二人。
霍千里跟韩致远对坐着,面前摆着啤酒杯,吃着喝着聊着。
那一晚,两人聊了很多。
等到江清月她们玩到不得不回来收拾小孩儿睡觉的时候,韩致远才慢慢起身,酒意微红的老脸上满是欣慰,拍了拍霍千里的肩膀离开。
第二天,霍千里带着全家,主要是陪着小孩儿,一起去了一趟锦城动物园。
大热天的,除了小孩子瞪着大眼睛,乌熘熘的眼珠子直盯着那些他从未见过的稀奇,精力旺盛以外,其余的大人们都有些晒蔫了。
江母忍不住感慨,“以前在虎山村,顶起大太阳还要做活路,现在甩起空手走几步路就不得行了,硬是老了啊!”
江清月笑着道:“你那不是老了,是养尊处优,由奢入俭难了!”
江母哈哈一笑,“啥子养尊处优哦,晒得出油才是!”
她看着跟她的好外孙玩得开心的好女婿,笑着对江清月道:“你这个老公,硬是要得(真不错)!”
江清月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霍千里一整天都主动抱着举着儿子,在儿子的笑容中,似乎有着无穷的动力,不知疲惫。
晚上,一家人吃过晚饭,洗净疲惫,换上干净的家居服休息。
江母“懂事”地带着小孩子睡,小孩子竟也懂事地没有哭闹着找妈妈。
深夜的床头,江清月满脸红晕地靠在霍千里怀中,轻声道:“决定了?”
霍千里低下头,苦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江清月撑起身子,认真地看着他,“不需要瞒。我会支持你的。”
“我当然希望你回来,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但是你有你的使命和抱负。虎山村也是你的青春,你的心血,你应该给它,也给你自己一个圆满的交待。”
“孩子还小,也不用上学,到时候,我常常带他来千符镇看你就好了。”
霍千里面露感动,“谢谢老婆。我还有个建议。”
“嗯?”
“下次说这么严肃的话的时候,把衣服穿好。”
“啊!”江清月如梦方醒,一把攥过薄被,却被霍千里一下子扑倒。
.......
周日,锦城的某家火锅店,人声鼎沸,香气弥漫。
红锅翻滚,百味消融,那股辛辣和鲜香将人肚子里的馋虫牢牢勾住。
霍千里坐在包间里,等到了组织部的领导。
霍千里起身迎接,领导挑起大拇指,“好样的啊!”
霍千里微笑点头,“幸不辱命!”
领导扬了扬手里的袋子,“专门带了瓶好酒,给你庆功。”
霍千里指了指桌上自己带的那瓶,“那晚上我们可有得喝了。”
领导哈哈一笑,“该喝!”
对他这个级别的领导来说,什么酒没喝过,喝得又还少了?
愿意喝这一顿,愿意多喝这几杯,就说明了对霍千里的看重。
从公义上来说,霍千里这么快就把事情办好了,解决了一个隐患,是一件功劳,也是他的识人之明,值得庆贺;
往功利和深一点想,别看他现在位高权重,但迟早是要退下来的,像霍千里这样有能力又有人品的后辈,本身又已经跟他有了这么深的羁绊,搞好关系,晚年的二三十年,自己的后代亲戚也能有份不俗的香火情。
所以,这顿酒自然而然地喝了起来。
领导夹起一片毛肚,放在红油里涮着,微笑道:“多久能收尾,收完了缓上两三个月就回来吧!半年时间,这一圈资历也合适了,处室副处长坐下来没什么问题了。刚好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