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也不避讳,直接走到床边,坐在了刚刚多兰的座位上。
“我是特木尔,北原哈喇部大汗的长子。”
特木尔流利的汉话让赵徵姜有些吃惊,她忍着左臂的疼痛,也稍稍行了一礼。
她猜特木尔已经派人打听到了她的身份,因此也没有掩饰,说道“奴家赵徵姜,家父是大宁汝王,多谢及时相助,徵姜感激不尽。”
果然如此,特木尔点点头,忽然问了一句“你们大宁女子,说话都像你这般文绉绉的吗?”
其实他还有半句没说完,总是这么说话,不累吗?
倒是赵徵姜愣住了,她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问她的。
她抿了抿嘴,脸上还挂着笑意“大概说久了,就习惯了。”
父亲平日不是很拘束她们打听外面的事情,因此她对北原也多有了解。
北原并不是一个统一的政权,而是一个民族的称谓,它分为五部,互相有战有和,但总体与大宁之间还较为和睦。
她很幸运,落在了北原境内,救她的人还来自和大宁关系较近的哈喇部。
两日没有回家,不知祖母他们现在如何,是否还在找自己。赵徵姜掩住内心的酸涩,又看向特木尔。
“徵姜麻烦您……”
“特木尔。”话突然被男人打断“叫我特木尔就行。”
您来您去,他从来没被人这么有礼貌地对待过,听着还很不自在。
“特木尔……”赵徵姜转了称呼,突然就觉得接下来的请求出人意料的好开口“你能再将我送回去吗?”
特木尔沉默了,他的人说,大宁边境三城里都没有哪个富家权贵找人的动静。
包括朔谷。
特木尔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没有动静,就意味着没有在明面上找人,也没有派出暗卫。
赵徵姜,被放弃了。
赵徵姜还在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自己,特木尔还是第一次近距离和一个女人对视,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化在了赵徵姜的眼里。
她的眼睛很好看。
特木尔有些纠结,他正要斟酌着开口,岱钦推门进来。
即使赵徵姜听不懂北原语,岱钦还是谨慎地在特木尔耳边小声说话。
特木尔之前有种预感,赵徵姜来自朔谷,所以他在打探消息的人回来后,又特意派岱钦走了一趟。
“特木尔,这一去还真让我听到了。”岱钦也隐约猜到赵徵姜的身份,他小声说着,又下意识看了床上的赵徵姜一眼,心里有些同情她。
“汝王府刚刚放出消息,汝王家眷被刺,府里二娘子赵徵姜受惊,回府后卧病在床,需要长时间静养。”
这话当然是假的,毕竟他们口中正卧病在床的二娘子,此刻就在北原境内,在他的眼前。
长时间……特木尔低下头,转起手上戴着的扳指。
赵徵姜看他不说话,以为他有顾虑,便又道“特木尔放心,徵姜回去后定会向父亲解释清楚,也不会亏待……”
“你回不去了。”特木尔也不再管赵徵姜那些咬文嚼字的话,直接说道。
“你说什么?”赵徵姜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脸上终于有了些生气。
“汝王府刚刚放出家眷遇袭的消息,还说二娘子已经卧病在床,需要长时间静养。”
“怎么可能……”赵徵姜感觉眼前黑了一下,耳边是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笑声。
“不行,我要回去看一眼。”她掀开被子,挣扎着就要下地,伤口被用力一牵,又渗出血来。
“别动。”特木尔看见她洇上血迹的袖子,眼色一沉,双手按住赵徵姜的肩又让她躺了回去。
说实话,他也不太懂汝王到底在想什么,但他现在也明白,如果真的让赵徵姜回去,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我真的是汝王府的二娘子赵徵姜……”赵徵姜带着哭腔,竭力辩解。
若是这里有认识赵徵姜的人,任谁也看不出来这个头发凌乱,脸上糊着泪水,如此狼狈的人会是那位知礼恬淡的二娘子。
赵徵姜哆嗦着手,从腰间拽下一枚刻着“姜”的玉佩。
“这,这是汝王府几个娘子都有的,刻着名字的……”她吸着鼻子,抽抽搭搭,说的也断断续续。
“我信你。”特木尔叹了口气,没有接下玉佩。
“嗯……”寥寥几个字,赵徵姜却莫名觉得有些踏实,情绪也终于稳定下来。
生长于宗室后宅,她隐隐猜出汝王府此举的原因,眼里一下子变得黯淡。
特木尔不知这些女子变脸是否都如此之快,刚刚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转眼间又安静下来。
“总之,现在不能回去。”他又强调了一遍,终于看见赵徵姜失魂落魄般地点了点头。
特木尔又继续说下去。
“去谟,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