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若风得出结论,“看来,是很不喜了。”
“为何?”
林惜寒冷声道:“我见过她杀人,她满手血腥。”
听到这回答,季主君不甚在意,“她是武将,打打杀杀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
他道:“这就是理由?”
“父亲!我不是怕她杀人,我只是每每想到她,总是想起那些死在她手上的人。”
他实在无法苟同她的行为,残害弱小,毫不留情。他不想嫁给这样的人,她的心性让他胆寒。
“她让我害怕,我实在无法择她。”他哀求道,想极力说服父亲打消这个念头。
季主君面色淡了下来,冷眼看他,道:“安巡此人,野心不小,能力亦可,前途似锦。”
“你跟着她,不会吃亏。”
“父亲……”
他哀声求道。
季若风不为所动,显然并不赞同。
“父亲既然如此笃定,当时又何必给我选择?我既然已选,为何又不帮我?”
他跪了下来,抬头仰望着他的父亲,眼神坚定,一字一句道:“我不信父亲会做这种多此一举的行为。”
若真的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父亲当初又岂会让他私下想看。所以,他要赌一把。
“你这是下定决心了?”
“父亲,您不是也希望我可以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吗?至少是…不讨厌的,对吗?”
季若风看着眼前自己的儿子,姣好的面容,年轻的身体,跟这世间千千万万的男子一样,在这一刻面临着一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
就像当年的他。
在这一事上,他的眼神虽不似从前那般憧憬,但依然还带着一份天真。
而这一份天真,是他给的。
是他这个做父亲的,给的。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上那双明亮的眼睛。只要他想,他可以随时让这双眼睛从此蒙尘,再也不会像此刻,带着希望的光这样看向他。
“父亲?”
林惜寒感到自己脸颊上的抚摸,疑惑道。
这一声“父亲”唤醒了季若风。
他回过神来,问道:“你就这么肯定,我会答应你?”
林惜寒怔怔地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是一种很温柔的笑,眼尾都带着笑意,声音仿佛都掺着蜜:“因为我知道,父亲最疼我。”
季若风坐在那,感觉有一股热流涌进了心田,温暖了他整颗心。
有一点,惜寒说得很对。
在婚事上,他其实是一直希望他的儿子能有选择权。
换在以前,他也许是做不到。
但现在,在这个家族没落的时刻,他拥有了最大话语权。
在盛都时,达官贵人横行,妻主只是户部的一个小小郎中,他们需谨言慎行。惜寒的婚事都说不定以后会拿来拼前程。
但现在,在这小小的西城,远离皇都,妻主遭贬,几乎再无升迁可能,惜寒的婚事无需再有这么多顾虑。
终究,这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不希望他像自己当年那样费尽心机地搏生路。
他是自己的嫡长子,就该拥有他当年未曾有过的殊荣。
他自己的儿子,他终究是心软。
所以,他纵容了。
他再一次确认:“真的确定要放弃此人?”
“我确定。”
“哪怕她以后有大好官途,可以保你此生无忧?”
“父亲,官途上谁能保证可以一帆风顺?我们家受到的教训还不够吗?”
行吧,季若风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既无缘,那就…算了。”
林惜寒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欢欣鼓舞呢,还没开始,又听见他父亲开口了:“既如此,那我们就来看下一个。”
什么?
“还有下一个?”他震惊。
季若风瞥他一眼,云淡风轻道:“不然呢?婚事这种事,就跟买东西一样,本来就该货比三家。”
“你母亲前段时间还在提醒我,让我对你婚事多加上心。你已十八,不能再耽搁了。”
“这个人名叫陈远风,正好在青山书院读书,今年刚过乡试,二十又三,尚未娶夫,前途可期啊!”
“二十又三,还未娶夫?为何啊?”
这般年纪女子还未娶夫的,实属少见。
“自然是等官袍加身,取得高官美眷。她现在这个条件很符合你。过几天你小妹下学,你与我一同去接她,见见那个陈远风。”
林惜寒苦闷,原以为刚过了一坎,能喘口气,没想到又要上路。
季若风见他还有些不情愿,不禁气上心头,怒道:“这世间,有几个男子能有你这般运气?大多数男子未嫁前连面都不曾见过,更别提符不符合心意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