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大了?叫什么?”
那个小孩的眼睛直溜溜地看过来,眼珠子紧绷得一动不动,对他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磕磕绊绊地答道:“十…十一岁,我叫小石头…”
十一岁,也不小了。
“不用紧张。我就是问问,西城这边哪里有寺庙?”他虽然心情不好,但也不至于拿底下人撒气。
小石头大气都不敢喘,整个身体僵硬,他很害怕,害怕惹了主家不高兴,被赶出府去。
他尽力地平复了一下呼吸,想给眼前的公子留下一个好印象,小声道:“回…回公子的话,北城那边有座佛寺,…很多人都去那里。”
“半雪,明天备车,我们去趟寺庙。”他指了指小石头,“把他带去。”
第二天到山脚下时,林惜寒吩咐车夫停在山下,他们徒步上去。
半雪犹豫道:“公子,小石头说这安山寺在半山腰呢!太高了,您……”
“既是拜佛,心诚则灵。”
等他们爬到寺庙门口时,已经累的半死不活了。他靠着半雪,低声道:“失算了!我是没想到这个西城的半山腰跟盛都的半山腰能差别这么大!”
半雪也无语道:“公子,您看,这就是小石头说的香火鼎盛的佛寺!这墙都龟裂了,这香客我们一路来都没看见几个!”老天啊!他果然不能强求!
打眼望去,三三两两的香客都是男子,盛都那边寺庙居多,文人墨客亦多,拜佛的女子还不少,这边怎么这么少见,真是一个地方一个习俗啊!
林惜寒跪在蒲团上,郑重地磕了三个头,看着眼前这座黯淡的佛身。
他心中迷茫,想祈求佛祖指点迷津。
他曾经也在佛前许愿,许下了这个世间每一个男子都会许的期盼。
愿我遇良人,与她共此生。
可如今,心境不同,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求什么……
他久久地看着佛像的面容,想求心静。
他在心底问自己:
林惜寒,你到底在挣扎什么?
他们上山时费了半天劲,在寺庙也没用斋饭,下山时难免有些体力不支。
林惜寒坐在路边石头上缓口气,幸好树木严密,还能遮挡阳光。他休息了一会儿,正准备起身,看见脚边的草丛在动,还没来得及思考怎么回事,便看到一条青绿色的蛇蹿出来,一口咬在他腿上,吓得他本能“啊!”地尖叫一声!
“啊!蛇啊!公子!”半雪吓得跳脚,尤其是看到那条蛇咬了公子!
小石头也扑了过来:“是竹叶青!有毒!”
半雪小心翼翼地把公子的裤脚挽起来,雪白的小腿处,有两个牙洞正在往外渗血,他吓得六神无主:“公子,您怎么样啊?我扶您下山,我们赶紧去找大夫!”
“小石头,快,扶着公子!”
“不行!不行!公子不能动!”小石头赶忙按住半雪。
“为什么?”林惜寒问道,他现在头皮发麻,感觉那条蛇滑腻的身子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让他犯恶心。
“公子,您现在不能动!我们这边被毒蛇咬了,都是叫人来抬的,不能动!以前小顾大夫也跟我说过,不能动!要先……要先包扎,对对对!要先包扎!”
林惜寒只觉得身体在发冷发颤,看着小石头将撕下来的布条用力地捆在了他伤口上方。
小石头急得满头大汗,但还是坚持道:“公子,您千万不要动!我马上去找小顾大夫!小顾大夫一定会有办法的!”
说完,就跟一阵风似的撒腿往下山的方向狂跑。
林惜寒再次睁眼时,只觉得昏昏沉沉,浑身乏力。
他一醒,守在床边的半雪便看见了,急忙凑过来,“公子?您醒了?”
“我怎么了?”林惜寒甚至还觉得头晕,想吐。
但他记得之前他被毒蛇咬了,在等小石头找大夫的时候就感觉身体喘不上气,迷糊迷糊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现在他躺在这里,身下的床板硬得咯人!整个屋子空空荡荡的,简陋无比。
这是在哪?
他的警惕性出来,不得不先撑着身子问半雪,到底怎么回事?
“公子,您别着急!是小石头请来了小顾大夫救了您!我们现在正在小顾大夫山下的屋子里。”
半雪拿起床边刚熬好的药汤,“公子,您先喝药。我已经让小石头先回府里报信去了,就说我们在佛寺里住一晚。”
“您还记得小顾大夫吗?”
“谁?”感觉有点耳熟。
“就是前段时间,去府里给您诊脉的那个顾大夫的女儿,您当时不是还问我吗?”
是她!他有点印象。那个女人。
“为什么不回府?”
半雪指着他的脚让他看,他的小腿看着像是肿了一圈,上面敷着黑漆漆的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