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宁愿死也不愿余生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度过,所以她破罐子破摔,说出苏曦禾自杀的真相,但求一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地牢的沉寂,月森屿知道,北堂离骁来找她兴师问罪了。
她的死期将至。
隔着牢房铁门,北堂离骁充满憎恨和厌恶的眼神比刀剑还锋利,直直射入月森屿的五脏六腑。
月森屿对上北堂离骁的凌厉目光,面色毫无波澜,嘴角一歪,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圣君这是要来杀我了吗?”
北堂离骁咬牙切齿:“杀你?就算将你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抹平我心中的恨。”
如果不是月森屿,苏曦禾不会恢复记忆,也不会重拾仇恨。
她也不会采用这种极端的方式了结自己。
他们也许还能像之前那样继续做一对欢喜冤家。
“你想杀我便罢了,错就错在你不该利用苏曦禾,若不是你恢复她的记忆,她定不会死!”
月森屿冷笑:“她恨你入骨,本就是要杀你的,我和她志同道合,何来利用一说?”
恨他入骨,好一个恨他入骨!
北堂离骁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抹阴郁,不过一瞬又恢复厉色。
“说起志同道合,是你的族人把你从曲风山地牢救出去的吧,记忆之境也是他们给你的吧,目的就是利用苏曦禾杀了我篡权夺位!”
记忆之境是何等重要的神器,由花峡部的诸位长□□同掌管,置于花峡部的密室之中。
就算是作为公主的月森屿,也得经过他们的许可才能拿到记忆之境。
花峡部的野心他早就知道,以前只是想扶持月森屿成为圣后。
现在见圣后之位无望,便愈发猖狂,竟觊觎起了圣君之位。
这些年他一直不放心花峡部,所以他派人暗中窥探花峡部的一举一动,这些事情也都是他派到花峡部的细作暗中调查发现的。
他一直都知道。
只是念在花峡部有众多元老级人物曾为魔族立下赫赫战功,又并未有实际行动,便没有追究。
可不曾想,他的妇人之仁,却害死了他的一生挚爱。
而月森屿闻言大惊失色,她万万没想到,北堂离骁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就戳穿了她的真面目。
可她明明只供出她因为爱而不得,心生怨恨,恢复苏曦禾记忆,意图借刀杀人的事情。
并无半句言辞牵涉出她的族人和花峡部企图谋反一事。
她一心求死,但也没傻到出卖她的部族,只能将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一人身上。
她神色慌张:“不是的,都是我一人所为,要杀要剐冲我一个人来,与花峡部无关,是我恨你不爱我,又将我关到地牢之中,才起了杀心,所以逃出地牢,偷了记忆之境,恢复苏曦禾的记忆,她为了在冥月冥日和你同归于尽才自杀的。”
“哈哈哈哈……”
北堂离骁低头嗤笑起来,抬头已是暴戾如斯。
伸手变出一个瓶子,玩味地看着它:“这叫刺骨散,服下之人,身体犹如一万颗尖钉刺入骨髓,痛不欲生,但却不会危及性命,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他将刺骨散扔给玉无痕:“无痕,给她服下,除非她承认事实真相,否则绝不给她解药。”
光他知道真相可不行,他得有月森屿的供词。
有了供词,他便能顺理成章治罪花峡部。
北堂离骁黑瞳幽深,弑君谋反之罪,该如何论处呢?
这次他不会再念及旧情,他要让害死苏曦禾的人全部陪葬。
玉无痕拿着刺骨散进入牢房中,月森屿害怕极了。
她流下恐惧的泪水,刺骨散她是知道的,服下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是魔族专门向嘴硬的犯人逼供时才会用到的毒药,百试百灵,从未失手。
她想直接死,如果服下刺骨散,那她还能痛快死去吗?
在刺骨散的作用之下,她能坚持不出卖花峡部吗?
一想到这些,她崩溃地发出吼叫声:“我承认我是利用了苏曦禾,那你呢?你敢说苏曦禾的死与你半点关系都没有吗?”
此话精准戳中北堂离骁的痛处,他的身体微微发颤,心跌入谷底。
是,苏曦禾的死他的确是最大罪人。
所以为了赎罪,也为了和苏曦禾永远在一起,他会以命相抵。
同时,月森屿和花峡部,他也绝不会放过。
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苏曦禾的主意。
北堂离骁并没有回答月森屿的问题,只是扯了扯嘴唇,冷酷无情道:“喂药!”
月森屿面对一步步向她逼近的玉无痕,瞳孔剧烈收缩,脸色愈发惨白,心如死灰。
她不能服下刺骨散,她不能供出花峡部。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