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眯着眼,小心翼翼的睁眼,看清自己身处的地方,再往高处看,那人坐在软塌上,双眸微眯,脸上的不耐一闪而过。
她拔腿就往外跑,身后那人漫不经心的抬起食指和中指,随后她手脚皆不受控制起来。
朝颜望着自己腾空的身体,一整个瞳孔地震,不是说好的传送地址随机吗,究竟为什么每次都传送到辞笺面前。
辞笺的法术萦绕在她身上,一根细细的紫线将她捆住,她施法想挣脱,却发现自己的术法也遭到了限制。
朝颜低头,这才发现这根绳子眼熟,这明明就是专门用来捆罪仙的捆仙绳。
辞笺面上凉薄,风轻云淡的开口:“既然你在寝宫住的你们不顺心,那就换个地方吧?”
朝颜想起曾经关押燕诀的小黑屋,里面乌漆嘛黑,一点光也看不见,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随着辞笺的一声令下,门外走进来好几个壮汉,正是今晚抓捕月遥的那几个人,她蹦着往外跑,却被辞笺一个术法就拉回来。
半个时辰后,她已然站在地牢里,捆仙绳解开后,她伸展了一下身子,手直直的打在了身后那人硬朗的胸膛上。
她猝然转头,看见了辞笺不耐烦的表情,他很快整理好自己的神情,装出一副和善的假象:“将你关在地牢里,实则无奈之举,最后三日,若是燕诀再不主动投降,你的性命可能会有点危险。”
朝颜脚步不住地退后,背部撞在坑坑洼洼的墙面上:“这就是你们天界的君子做派吗?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辞笺弯了弯眉,笑意浅浅:“你们天界?难道你不是天界的人?你身为上神,享受着大家的追捧以及天界顶好的待遇,你站在天界的对立面合适吗?”
不支原因,她的心脏蓦地抽痛起来,她捂着胸口,不停地喘着气。
朝颜以为又是辞笺利用禁制给她施压,可她抬眸的时候,她瞧见辞笺眼底淡淡的一抹哀伤和担忧。
她嗓子眼涌上一股温热,腥甜的味道充斥着口腔,下一秒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鲜血在地面绽开,辞笺突然慌了神大喊道:“叫医仙过来,快点!”
他的声音很大,朝颜在慌乱的脚步声中闭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身处地牢,辞笺当真狠心,哪怕她受伤了,也丝毫不手软。
朝颜的心口酸酸涨涨,泛起一些异样的情愫,她身体健康,按理说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吐血。
难道是被辞笺给气的?
正琢磨着,有人给她送来了一碗温热的瘦肉粥,她端起碗吃起来,强烈的饥饿感已经来不及思考这碗粥有没有问题。
朝颜并不爱喝粥,况且这碗粥味道怪怪的,有种糊底了的感觉。
一碗粥见底,她看向食盒,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但她还想再续一碗,这碗粥的味道虽然难吃但是非常熟悉。
在什么时候还吃过这个粥呢,她迷迷糊糊的,想的脑袋都疼了。
眼前忽然闪过一个片段,是原主的记忆,原主卧病在床,有个白衣飘飘的男人站在门口,她一睁眼对上了男人担心的眼睛。
背后温暖的日光为他渡上一层金光,她看不清片段里的男人,男人手上的那碗粥却格外清晰。
正是她方才吃的那碗,朝颜恍惚睁开眼,这些是原主的记忆,那个男人是原主的谁呢?
她瘫在木板床上,在她昏迷的时候,有人将她的床褥换了,厚厚的毯子垫在木板上,躺在上面舒服极了。
朝颜闭着眼睛小憩,她一个激灵蹦起身,她看着手上的镯子,只要她受伤,燕诀会受到同等的伤害,要是燕诀闯进来被抓了该怎么办。
她焦急的在牢房里来回踱步,大脑里的思绪搅和在一起,乱成一锅粥,她跑到铁栏杆旁,垫着脚往外喊:“有没有人啊,放我出去!有没有人啊,帮我叫辞笺过来!”
朝颜的请求无疑没有得到应答,反而有个侍卫走过来,把剑狠狠砸向铁栏杆凶神恶煞道:“给我安静点,别不知好歹,帝君是你想见就见的吗?”
傍晚的时候,可能是她的绝食起作用了,辞笺果真来了。
辞笺站在外边,居高临下望着朝颜冷声道:“找我干嘛?想通了?”
朝颜拼了命的点头:“只要你放我出去,什么都好说。”
辞笺沉默的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表情里看出一些别的东西。
他接过钥匙将牢门打开:“还不出来?”
朝颜赶忙小跑出去。
出去后,她看着身后的牢房有些打哆嗦,她心想自己再也不要进来了。
外边的天色不早了,落日的橘光照在云路上温暖极了。
朝颜心里挂念着燕诀的事情,走路心不在焉的,撞上了辞笺的后背。
“你这几天跟着我,别想再捣乱了。”辞笺昂首看着天上,语气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