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玥很快恢复了往日神色,嗤笑一声:“师傅想说当年是他伙同程奔奔才让我父亲惨死,所以母亲死前对东平下的蛊吗?”
“倒是不笨,既知,为何还将这等祸害给留着?”万立人边问边去拿桌上的酒壶往自己的空碗里倒,酒壶里的酒不够遮盖碗底。
“师傅,少喝些酒!”
上官玥说着起身往酒柜边走。
万立人佝偻着的瘦小身体一怔,神情恍惚,这句话在上官玥小时候常听到她说,他好喝酒,身上总背这个酒葫芦,每次一喝,这个小徒弟便会少年老成道:“师傅,少喝些酒,对身体不好。”
不等万立人回忆完,上官玥的身形已然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片刻的分神没影响这位前第一的感知与身体的条件反射。
只可惜就是这一瞬的迟疑,再加上严重的烧伤导致的肌肉受损,致使他即使反应过来还是慢过了上官玥平平淡淡的二指,没有谁比万立人更加了解这二指的威力。
二指禅是他的师傅废了几年心血在原有的点穴的基础上进行改良,点人的百会穴,让人动弹不得,却不至昏倒不省人事。
创立之初心用于教训那些背叛师门,在不得动弹之时,垂耳听训,等老师训得差不多了,自己该晕就晕,该亡便亡。
“咳,你……”
上官玥伸出一根手指,“嘘”了一声,礼貌的回应道:“因为啊!我这个人讲究,有恩必还,有仇必报,东长老再不是东西,他也将我姐弟养大成人,不管出于何目的,于我算恩情,有着一日,这恩情还完了,便可报仇了。”
“何时算恩情还完了?”不知为何,万立人内心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失控感。
上官玥低声闷笑道:“何时?这就看本寨主的心情了。”
她虽已是西域二州实际的主人,不管称呼如何变化,最喜欢的还是喜欢别人称其一声寨主。
“至于你,从小教我武功,我为师傅报仇杀敌,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将我夫君逼死,这个仇,也必须找师傅报。”
一道只有万立人听得见的惊雷炸响在其耳畔,这些年,他虽未曾当面与上官玥相认,可无时不刻不在关注着她,甚至还有计划的间接参与她的成长,上官玥的果敢狠决他是一清二楚,这个夫君怎么来的他也是一清二楚。
这么个男人,他以为不过是她心中一粒浮萍,用不了三五个月便会被时间冲刷得干净,届时对方已然走到这一步,师徒二人内外联手,什么怨仇都得报,了了这世残愿。
上官玥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俯身扫了眼万立人脸上的疤痕,沉声喝道:“过了今夜,你我师徒不再,如同此物!!!”
话音方落,饮风如同被电闪了般发出“噼啪”的声音,上官玥运全身之气,集于手间,手腕一转,紫色的长鞭自握把处至鞭身龟裂成絮,如同紫色大雪般洋洋洒洒飞了满地。
上官玥憋着一口血,摔门而出,在孟春与花朝迎上的刹那喷薄而出。
没人知道屋内师徒俩发生何事,西昌智者拱手将巴川黄家占地面积最大的铁石矿拱手相让给了清水寨寨主。
返程时,上官寨主起了迟到一夜的高烧,到达济州边境时,便接到边池也前来剿匪的传书。
孟春拿着传书与花朝二人在院中大眼瞪小眼,门“吱呀”一声从内打开,肖娘子扭着胯从内出来。
花朝瞧着他怒不可遏的又要抬腿踹,肖刚吓得直往孟春身后钻,扬言道:“打死老娘了,谁给大当家的看病?”
“不打死你,大当家的烧退了吗?”花朝怕吵到屋内的人,又生气于是低声吼道。
肖娘子也低声老实道,“没退!”
三人同时“唉”了声,也没有心情再追闹。
等上官玥知道边池也杀过来时,已是第二日的申时三刻了,她下命直奔济州知府。
他们投脚的客栈本离知府府衙不远,只是这两日全门心思都在上官玥身上,还未去济州府衙探个虚实。
“小姐,您这身子…要不还是我与花营主登门可好?咱们送这么大份礼给他,他定会欣然接受。”孟春边帮上官玥披大氅边不死心劝道。
大当家伸手抻衣,脸色煞白的断断续续的咳嗽,她毁饮风毁得潇洒彻底,损害自己的真气也是潇洒彻底。
“咳咳,无碍,易知府是旧相识,倘若这次未占得先机,届时恐怕是个麻烦。”
还未深秋,居然加上了往常即便到了隆冬都可能不穿的大氅,孟春不敢大意,见上官玥愿意穿既高兴又心疼。
马车一路缓行,随行的只有孟花二人,约莫一柱香的功夫便可到达济州知府府邸,济州城内主干道比较平坦,一路上倒也安稳。
济州知府落座在城中央,前后两座正门正对两条主道,大门对着大青巷的为济州府衙,大门对着小青巷为济州知府易松雪府邸,上官玥的马车直接驶入了小青巷。
原因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