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嘴上嫌弃道:“哪有用可爱来形容男人的?”
“那不然要用什么词形容?”
陈孚挺了挺身,手在自己身前从上往下一捋,下巴微扬,一个劲给宋舟示意。
看他跟个讨表扬的臭屁小孩一样,宋舟笑得不行,她作恍然大悟状,“啊……我知道了。”
陈孚一脸期待看着她。
语气一转,宋舟歪头憋住,“可是我不想说。”
陈孚气呼呼的,差点想伸手到手机里去抓她,“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懂怎么气我了。”
宋舟脸都笑红了。
前排副驾的王滨听着和好如初的小情侣打情骂俏,默默掏出手机给女朋友发消息。
聊完视频,宋舟在床上打了几个滚,看见陈孚把头像重新换回皮卡丘。
她想了想,从相册里找出两张陈孚的照片,一张认真扮帅游客照,一张不小心吃到酸葡萄的抓拍,两张图片拼到一起发过去:【帅和可爱不冲突,是不是?】
【亲亲.jpg】
陈孚盯着手机痴痴地笑。
*
五月一过,六七八月是新疆旅游真正的大旺季,游客一多,吃住行玩各类资源全都变得紧张,领队导游每天要面对和处理的情况也变得繁杂多变,工作量和工作难度都增加不少。
宋舟已经有三年从业经验,但每到旺季还是会觉得累。
好在陈孚已经能够理解并接受她的工作状态,这几个月基本都是趁着她有个一天半天休息时间过来看她,他自己时间充裕的情况下也会租车跟着她跑一两个地方再自己回去,为的就是两人能一起多待些时候。
陈孚虽然不说,但宋舟心里明白,他们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她自己在心里计划最快九月最迟十月辞掉工作去北京。
这样的决定或许问十个人九个半都会反对,但她已经越来越清楚自己心里想要的是什么。
就像卢希说的,爱情就跟钱一样,需要努力争取。
北京城市大,机会多,只要她愿意努力,总归不会过得太差,就算最后一无所有,她在新疆还有套房子,有个落脚点可以回。
她现在无比庆幸当初把积蓄全部拿出来买了套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房子,一来可以堵住家里那帮吸血鬼的嘴,二来自己有了个安定之所做什么都有了动力也有了底气。
家里那位老太爷大寿过后,她清静了一段时间,六月下旬宋海故技重施,借人手机给她发消息说莫桂英生病了在住院。
两年多前,宋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跟家里恢复联系的,不过当时莫桂英确实在住院,因为子宫肌瘤做了个子宫切除手术。
整个家里宋舟对谁都可以恨,唯独没法恨莫桂英,她要是有很多的钱和爱,大概也会好好对自己的女儿,她不是不爱自己的女儿,只是能分给自己女儿的只有那么可怜的一点点关心和爱。
宋舟没有信宋海的话,她给家里唯一能信任的表姐打了个电话,表姐告诉她住院的不是莫桂英而是宋如云。
宋如云在老父亲的寿宴上喝醉酒进了回医院,不到一个月再次喝酒喝到胃穿孔住院,宋海大概是真的手头没钱了,想着来找她。
前前后后想了很多,宋舟给表姐转了两万块钱,让她以自己的名义借给宋海应急。
这已经是宋舟第三次救这个酒鬼父亲的命。
宋如云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老师,清高自傲,眼高手低,因为超生失去工作后,他先后找了很多工作,体力活他没体力也看不上,脑力活他不知变通,一家人因此过得拮据之极。
宋舟高三那年暑假,他跟着远房亲戚做生意,喝了酒跟人发生口角,在市场对人大打出手,回家路上被人骑摩托车撞飞送进ICU急救,当时莫桂英带宋海在娘家,宋舟一家一家亲戚邻居敲门借钱,连带自己县高考状元拿的奖励和打暑假工攒的学费生活费都填了进去,救下他一条命。
大三那年,他因为生意亏本,醉酒摔进池塘肺部感染差点死掉,当时家里穷得叮当响,莫桂英借不到钱,宋舟把自己的奖学金、打工攒的下学年生活费再加上找卢希借的钱和做家教预支的工资一股脑全都打了回去。
人有时候就是很奇怪,明明恨他恨得要死,但当他真的要死了的时候却又没法袖手旁观。
生活的真相残酷之极,谁狠不下心谁就活该受苦。
半个月后,宋舟再次联系表姐,得知宋如云已经康复出院,她把莫桂英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主动跟她联系,莫桂英连哭带骂讲了几个小时,讲到宋舟撑不住直接睡了过去。
再往后莫桂英也不说了,她知道自己再念叨也动摇不了宋舟,为了维系最基本的母女关系,她又恢复了之前百无一用的慈母形象。
这些事情宋舟都没怎么跟陈孚说,有时候跟家里联系遇到他正好在新疆,她会简单说两句,她说多少陈孚听多少,也不追问,偶尔会问一嘴她缺不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