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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2 / 3)

吟诗,我能不能只在一旁伺候,不赋诗?”

纪明更为无言。

赏雪吟诗自然是没有的,纪明不知从何说起,只觉得屋内的烛火混合着飘散而来的霜白,有些刺眼。不知怎的,就想起桑沉焉小名桑桑的由来。

她出生那日,腊月廿四,连日冰雪不断,折腾得桑府正房的小炉子险些都烧不起来。于此,桑翊却是欢喜的紧,直言道:“三姑娘真是福星。如此瑞雪,必当是造福百姓之举……”

洋洋洒洒好一大段,而后亲自给三姑娘取了小字,桑桑。

以姓氏为小字,极为罕见。

如桑翊所言,他家三姑娘,自当是分外少见的福星。

又到一年末,她也生辰在即,是以,纪明状若无意道:“非也。开窗不过是想着三姑娘的生辰将至,我作为先生,思量着该送个什么才好。”

桑沉焉听罢,有些纳闷。她虽然生在大雪天,可送什么生辰礼,哪是非得亲眼瞧着雪花落下才想得明白的。

当然,先生跟前,她不敢造次。

老实道了一声,“能得先生教诲,学生已然三生有幸,谈何生辰礼不生辰礼的。”

纪明忽道:“去岁的砚台可还喜欢?”

想到去岁的鱼形砚台,桑沉焉登时双眼犹如烟花绽放,明亮得有些不敢直视,奋力点头。

“喜欢得紧。谢过先生。”

如此这般,腊月廿四这日,桑家三姑娘于逐星小筑廊下,收到纪家仆妇递来的生辰礼。

偌大一个匣子,略显丰腴的纪府下人拎着快不行来,都显得有些滑稽。

桑沉焉委实有些好奇,打发了下人便打开来看。

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匣子内,兼毫、狼毫、紫毫,中锋笔、长峰笔、短峰笔……笔笔都在。细细算来,整整三十二只。

若不是将其安置在圆桌上方才打开,桑三姑娘约莫能一个不稳,满地找笔。

先生……先生,说什么好呢。

都怪她桑沉焉学艺不精,寻摸不到合适的词汇。

泰康一十九年春节,倏忽而过。元宵已罢,到了上学的日子,明理堂西侧因少了钱弗若,桑沉焉没了相互吵吵之人,颇有些无法适应。

好在纪挽月和纪皓月两位姑娘,惯常会安慰人,三五不时寻人说话,这日子也渐渐活络起来。

三月三上巳节,褚夫人将桑钰嫣好生打扮一般,又寻了桑沉焉作伴,桑正阳护卫,一道来佑圣观打醮祈恩。

佑圣观的热闹,源于三月三北极佑圣真君生辰。时日,内侍体举观中事务,赐御香,修崇醮录,午时朝贺①。这都是先帝在时的热闹,打从今上登基以来,又添一道热闹——官家以及后妃由殿前司护卫,亲去祈福。

声势浩大,但凡是个京都名望之家,皆会前往。

而今桑府打算前去,却不是打着偶遇皇亲亦或什么别的一品天官的主意,乃是因着今年桑府二姑娘,已经实打实一十六岁,还未说定亲事。

褚夫人有些着急。

想着今儿前来的少年必定不少,这才携家带口,相携出行。

眼下的佑圣观五步一红袍侍卫,十步一执事。殿帅手下兵马,个个腰系佩刀,威风凛凛。单单是随风摇曳的旌旗,春日暖阳下精壮的红衣侍卫,已然是一道别样的风景。

桑府诸人,无甚通天渠道,不过是随着末流小官的队伍,在佑圣观外围热闹热闹。

不过都是些小玩意儿,姑娘们爱看的热闹。快到午时,桑正阳有些坐不住,朝褚夫人道:“阿娘,眼见的快午膳了,我先去碎叶居看看,咱们定的素斋可是别出了什么差错?”

褚夫人瞥了一眼在一旁看幻术的姐妹两个,又扭头瞅了瞅身后的护卫,嫌弃道:“你就这般顶不住!你这样的,往后如何待人姑娘好,别的我这头给你说得一通好话,你一去相看就露馅。咱们家,就你一个儿子……”,

褚夫人顿住,罢了,到底是自己没有教好,遂摆摆手,“你且去吧。横竖你杵在这里也无用。”

桑正阳告罪离开。

四下嘈杂,与民同乐。

官家的想法真不一般。桑正阳缓步走在红袍侍卫之间,如是想着。

佑圣观拢共十余亩,不算太大。可附近店铺林立,村落数个,还有一二河流。如此再加上二层的皇亲紫袍红袍,三层的末等绿袍青袍。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关防。

也不知殿帅手下的殿前司有无这般多人。

他叹口气,这与民同乐,也忒能乐了。

思绪万千,忽听一陌生的声音高喊:“前方可是桑祭酒家公子?”

桑正阳闻言回身,只见一锦衣华服公子,满头是汗而来。行得急切,腰间的玉珏翻飞得落下不少君子之风。

很是疑惑,却也站定行礼,“我乃桑家五郎,桑祭酒乃家父。敢问兄台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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