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火之后又是扑灭暗火,这些细碎但又不得不做的任务一直维持到天亮,所有人都累的要死,但好歹火是被完全灭掉了。很多人都累的直接躺倒在地,也不管有没有帐篷了,也有些人硬撑着在盘点自己的财产。
牲口的确是被基本救出来了,但是帐篷被烧得七七八八,在夜晚再次降临之前,他们必须要支好新的帐篷,不然晚上的大草原的凉风可不是吃素的,要是染上了伤寒,小病一场还是走运的,运气不好的可能会因此丢掉性命。
就在众人盘算着拿多少东西去其他部落去换搭建帐篷的必需品时,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大家回头一看,只见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从远处而来,其中一个人的马后似乎还拖着什么。等到他们到众人跟前的时候,大家才看清楚,那个被拖在马后的是个血淋淋的人。
“是呼衍氏的人!”头人之子低低惊呼一声,连忙小跑过去向对方行礼。而其他民众也认出呼衍氏的家徽,也都趴在地上不敢大喘气一下。这个呼衍氏是匈奴的三大显贵姓氏,据说有好几个单于都出自这个家族中,对于像这样的存在,哪怕是匈奴单于都要给三分面子,更何况像白羊部落这样的小部落了。
“不知贵人大驾光临,有什么能效劳的?”头人之子战战兢兢地问道,天知道他之前见过的身份最显赫的贵人就是项楠了,他还不是头人,去觐见贵族的场合,头人不会也不敢带他去,而项楠待他们一向随和,哪里像面前这几个人一见面就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把脖子架在人家刀上,生死只在对方念头之间。
不过呼衍氏的贵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用马鞭子指着项楠问道:“她是什么人?”
头人之子仍然保持着伏地的姿势,费劲地回头看一眼:“是位贵人。”
不过这个回答很明显不得对方心思,为首的男人本来环视一圈,失望地发现这个部落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看来是刮不出什么油水,又看到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掂量不出她的身份,不敢随便下手。再听到这样的回答,不觉眉间打了个疙瘩。一旁的随从见他表情,便知道大人是不高兴了,举起鞭子便往伏地的青年身上打去:“问的是什么身份,连话都不会说,要你何用?”
对方是抱着给主子出气的念头下手的,自然鞭打地极重,头人之子被打的发出惨叫,又不敢躲开,只能自己抱着头在地上缩成一团。
项楠看到这样的情况,几步跑上前去,一把拽住随从的鞭子把他从马上掀了下去:“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呢!”
这突然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匈奴人是惊讶这个女子居然力气这么大,而其他人则担忧这么好的贵人得罪了呼衍氏,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你是什么人?”为首的男子打量着她,阻止了其他随从拔刀的动作。匈奴人好勇士,女人本身是比男人柔软的存在,但是这样柔弱的群体里面突然冒出一个女勇士,这种新奇的感觉值得免除她的一些冒犯。
“一位路过的人罢了。”
“你的姓氏?”
看来这人是非要刨根到底不可了,之前头人在询问她的身份时,被她搪塞了过去,而且他也不太敢连连追问,但是现在这个男人身份不一般,她要是敢搪塞,他就敢把她绑走,她的确身负神力,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她本人又不是专门的练家子,实在不宜有硬抗,但是要是回答“项氏”,这么明显的汉族姓氏实在冒险,不如……
她心思在心底滚了几滚,面上还是镇定自若:“颛顼氏,我是颛顼氏的子嗣。”嗯,项氏据说来自姬姓,而姬姓里面又有颛顼,说自己是颛顼氏的子嗣,没毛病,都是老祖先嘛。
“颛顼氏?”男人想了半天,都没想到这个姓氏是匈奴的哪个部分的,但是既然有姓氏,那说明女子的身份并不简单,并不是能动的人。要知道这个时代普通人不要说姓氏了,连个正儿八经的名可能都没有。能有正规姓氏的,都是真正的贵族后裔。
“你们这儿被烧的不清啊,今年单于的税交的上来吗?”
“交的上来的!”倒霉的头人之子顾不得被鞭子抽出来的伤,忙不迭地回答,他不敢说之前给单于的税已经交上去了,很明显对方是借单于的名声来刮油水的,他要是不应下来,到时候不要说部落里的牲口不保,连部落里面的男男女女、老老小小都可能被当作奴隶带走。
果然,这次年轻人算是输对密码了,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临走前他好像想起什么,把马后被拖拽一路的血葫芦扔在了地上:“我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疯女人拿着火把在跑,可能你们的火就是她放的吧。”
那人已经被拖拽的不成样子,身上更是满是凌虐的痕迹,显然昨晚大家救火的时候,她被那几个人抓住当作泄欲的工具了。虽然已经惨不忍睹,但是部落里的人还是认出了对方是谁:“这不是娜仁吗!”
“怎么是她!” 牧民们都小声地惊呼。
头人之子恭恭敬敬地等呼衍氏的人已经走的看不见了,才从地上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