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和陶诗妙吵架了?” 裴禾闻声寻去,是林时序。 他点头做出回应。林时序说的没错,他今早的确和陶诗妙吵架了,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回想起当初陶诗妙在入梦阁同他表达倾慕之情时,他本意是拒绝的,但嘴上却答了:“诗妙,天不愿人意,我与你终究不同道。” 可奈何陶诗妙那姑娘似乎听不懂他的话,硬是整日黏着他,盼着他多一点关注。 人的感情是复杂的,他本以为自己喜欢的人是林时序,可最后又发现不过是同悲者的怜悯罢了。 而对于陶诗妙,他不想负了她,可奈何身不由己,天生背负的重任让他寸步难行。 本该秋收之节,却是刀光剑影,周遭皆为马蹄嘶呐之声,天染百万袍泽之血,淌过淤泥成洼。 一位戴着用淡绿的凤冠女子,身披白色绢罗制作的披肩。本该是雍容华贵之躯,却身处一间破烂不堪的茅屋之中。 女子顶着苍白的脸色,语调轻若游丝:“禾儿,你可要记着,你是大凉的皇子,大凉最后的希望,你必须把青檀玺带到梅苑,这是开启四大阵灵最后一道封印的钥匙。” 少年紧握他眼前憔悴的母后,忍不住大喊:“母后!” 女子弱弱摇头,眸底含着泪水:“如今外忧内患,大凉对外有蛮夷,对内有邪念,如今危临大敌,两面逢敌。我与你父皇不可一心二用,禾儿,一切就交给你了……” “今后的路,就靠你自己了……” “后来呢?”林时序问道。 裴禾摇头道:“不记得了,毕竟一千多年了。” 林时序坐在沙发上,撑着下颚疑惑道:“你不喜欢陶诗妙吗?” 裴禾反问道:“那你呢?你喜欢林珏?” 他话一出,屋内顿时安静下来。林时序沉默许久,并不作答,这一刻,她真的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喜欢林珏了。 “程禧乐,你喜欢过我吗?” 林时序望向裴禾,他问的是程禧乐,而不是林时序。她摇摇头:“没有。” 她很清楚,程禧乐喜欢的,不过是裴禾的脸,这只能叫花痴,称不上喜欢。她作为程禧乐时,也总对裴禾莫名地抱有疑心,这也注定她不会喜欢上他。 只听到裴禾继续问:“那现在呢?” 她说:“我喜欢林珏。” 裴禾点点头,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林时序,我只能告诉你,不能全身心信任林珏。” 林时序只是默默垂眸,并未再说些什么。 待裴禾离开之后,她才缓过神来,慢慢回忆起脑海中出现的画面。 裴禾紧握手中的青檀玺,耐下心中的悲伤,辞别他的母后,骑着九霄羽马穿过竹林,马儿在急促的飞驰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看似在奔跑,实际上马蹄却没有落地。 躲过重重危机,终于在一座大山前停下,踩过丛丛野草,掀起眼前紫萝藤蔓,其中竟藏着山洞。 在狭隘幽暗的空间之中七拐八绕,双眸终于迎来明亮,四面环山,中间生长一颗白叶的参天大树,而树干中间有个地方是镂空的,显然是放他手中的木盒子。 他将手中的木盒子放在树干之中,一束白光直冲云霄。看到任务完成,他终于放心地离开,可当再一次回到茅屋之时,眼前之景却是他父皇母后的尸身。 耳边又响起杀戮声,他身为一个皇子却无能为力。国破家亡,他却做不了任何改变。 但当他再度回眸时,身旁之景早已变成山亭水榭,好不惬意。 “你所在之处为林府,你的父皇母后特地来求我师父保你一命。” 裴禾闻声寻去,是一位五官端庄,一身大家闺秀之气的姑娘。 裴禾捺下心中的悲痛,问道:“敢问姑娘是?” 姑娘轻笑,款款道:“公子可叫我白禧。” 后来北晏召见他,也并未说些什么,只是让他安心待在林府。可父母身亡,国家灭亡,他哪能安居一隅。经过长久的调查,他发现他的父母是被邪念给杀害。 也不知为何,从知道真相那一刻起,他勤奋练剑,梦境世界的人天生带有念力,他便日日练,一刻不敢停歇。而裴禾也在林府待了整整一千多年,但容貌依旧未曾有变,仍是十岁模样。 一千年不是白白等待,他只是在等一个时机,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那一日,他等到他的时机。 裴禾瞥了一眼林昌平怀中的幼婴,询问道:“林先生,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林昌平低头看向不哭不闹的孩子,心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