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时景的帮助下,医馆很快便顺利开张,坐诊的谢霁凛与苏箩嫣医术精湛,五日内前来寻医的病人不在少数,才清晨时分,便陆陆续续的进来十多人。
“你们听说了没,淮王的大军停在了夏裕关,怕是根本去不了大凉关。”病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等着,难免开始论起闲话。
“听说了,好像是淮王又中了蛊毒,这次怕是性命难保喽。”邻坐的男子搭了腔,脸上露出难掩的悲伤,那次赌注,他可是下了血本,一掷万金的豪压在淮王半年内便可收回大凉关,这次怕是要输的血本无归了。
一旁替病人拿药的苏箩嫣将两人对话悉数听入,心脏传来莫名的紧缩感让呼吸变得艰涩,周围嘈杂的声音不断扩大,一起鼓打着耳膜,隔了许久,她才缓过神,再次听闻楚景渊出事,还是会止不住的担心吗?苏箩嫣在心底质问自己。
“姐姐,你是不是累了?”谢霁凛亦听见了杂杂的对话,他下意识的将目光投落在苏箩嫣身上,发现她神情恍惚,果然……
苏箩嫣摇了摇头,“我没事,病人还有好多,你也快去忙吧!”
一天忙下来,苏箩嫣都是紧绷的状态,等至日暮闭馆,她毫无征兆的晕倒在谢霁凛面前。
……
血染的霞色披落在远际,天地间渡着熠熠绯色,护城河水在晚风的吹拂下漾着细褶。
城郊小宅内红袖静静的守在苏箩嫣榻前,面色愈发凝重,方才谢霁凛替苏箩嫣把了脉,说是喜脉,到底是天意弄人,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如今这孩子的到来怕是要将得之不易的平静打破。
“红袖,我这是怎么了。”苏箩嫣醒来,撑着半坐起身,她似乎觉察到屋内的气氛浊重,忍不住的问道。
这事大,红袖也不瞒着她,恹恹开口说,“姐姐,方才霁凛替你把了脉……好像是喜脉。”
喜脉!仅仅两字,苏箩嫣有如五雷轰顶,怎么能是喜脉,她好不容易才脱离了楚景渊,好不容易才开始了属于她的生活,这怎么能……
苏箩嫣忙搭腕替自己号脉,她知道谢霁凛不会号错脉,可如今这个结果她要如何接受才好。
“姐姐,若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便堕了。”谢霁凛端着药走进门,啪的将堕胎药放在桌上,谢霁凛心里亦有气,撇开对楚景渊的仇恨不谈,苏箩嫣怀子这事本身于他而言就足够嫉妒,那楚景渊也配。
涩苦的气味涌聚在狭小的屋内,苏箩嫣感觉有些头晕目眩,这味道一如当初宣太妃强灌的那碗,锥心的失子之痛她绝不要再尝,“不必了,哪怕这孩子没有父亲,也可以养活。”
苏箩嫣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在逞强,如今医馆已开,便是有了生存的手段,更何况她肚子里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为医救人怎可妄自舍弃。
“嗯,留着也好,我和映月一起照顾这个孩子。”红袖早知苏箩嫣舍不得打掉这个孩子,她等的不过是苏箩嫣的一句话罢了。
“霁凛,这孩子父亲身份特殊,我不便告诉你,日后我与他也不会有交集,还望你谅解姐姐。”苏箩嫣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告诉谢霁凛比较好,毕竟对于苗疆人来说,楚景渊这个三个字是大忌。
可谢霁凛却不这样想,在他看来,苏箩嫣瞒着他,无非就是不信任他,但谢霁凛也没说什么,他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继续装着对苏箩嫣毫不知情的模样。
楚景渊中毒的消息散的很快,才短短两日,朝中淮王一党纷纷开始倒向,苏季许从中周旋,替太子楚钰含收了一帮朝臣,朝堂风云变幻,大楚边境更加不太平,邻国虎视眈眈,为探楚景渊中毒消息的真假,三番五次的骚扰边境,边境的百姓再一次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霁凛,苗疆蛊毒你可会解。”苏箩嫣停下手中晒药的动作,惴惴的看着谢霁凛问,她想救楚景渊,无关个人私情。
楚景渊手里握着三十万兵权,撑起了大楚半边天,若是他真的出事,战火不可避免,所以如果可以她想救他。
“只会一些皮毛。”打苏箩嫣一开口,谢霁凛便知道她是何意。
“那你可否帮我救一个人。”
“何人?”
“楚淮王。”苏箩嫣知道楚景渊与苗疆的恩恩怨怨,也知道自己的要求过分,可她对蛊毒了解不深,贸然尝试只怕会害了楚景渊,见对面之人没答话,苏箩嫣用余光觑了一眼。
谢霁凛端着茶盏并未饮下,只是修长的指若有似无的敲打在白瓷茶盏上,“姐姐可知楚景渊在我苗疆的所作所为。”
他的声音不大,透过清润低沉的嗓音,苏箩嫣还是听出了恨意。
“是我考虑不周了。”熏香袅袅,映着苏箩嫣的脸庞格外模糊,谢霁凛在她脸上看出了一丝不真切的释然。
“姐姐与淮王是何关系,天下百姓数数,怎也轮不到你来管。”谢霁凛在心底想,若是苏箩嫣肯明说她与楚景渊的关系,这次他也许便会放过楚景渊。
“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