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诡,自淮王离京驻守大凉关,以太子和昱王为首的两党便分庭抗礼。
是夜,紫电顷落,片刻之后大雨接连而来,京都城郊,苏箩嫣辗转在榻上大汗淋漓。
“姐姐,羊水破了。”映月看着自苏箩嫣两腿间流出的液体,手心的汗沁沁的冒出。
苏箩嫣疼的说不出话,只是紧紧的攥着床单,等一阵疼痛过后才撤了力。
谢霁凛听见动静,匆忙赶来,却被红袖挡在屋外,“男女有别,你在外候着。”
“映月,你在这守着,我去找稳婆。”红袖拿起伞便往外走。
“我去,我去,我腿脚快些,外面雨大,两位姐姐守在这便可。”谢霁凛本在房外干着急,听见红袖说去要找稳婆,赶紧上前。
“好,那你快些回来。”红袖思索片刻只能点了点头,谢霁凛说的不无道理,抛开他与楚景渊的恩怨不谈,如今这种状况下,她也只能暂且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再退一万步,谢霁凛也舍不得伤害苏箩嫣。
谢霁凛没接伞,冒着雨便往外冲,红袖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对他的成见慢慢放下,在谢霁凛自大凉关归来坦白身份后,红袖一直对他心存戒备,毕竟以谢霁凛的本事和身份,何至于落到伤痕累累躺在路边草丛的境地。
这京都城郊只有一家稳婆,好在谢霁凛之前特地为了苏箩嫣打探过。
还未踏进稳婆家中,空气中的腥气弥散,谢霁凛眸中寒光乍现。
“二王子,我们对你鞠躬尽瘁,这些年像狗一样隐姓埋名的活着,明明成功近在咫尺,你却为了这个女人功亏一篑,真是太让我们心寒了。”尚未咽气的部下扯住谢霁凛的腿,心有不甘。
“成功?杀了楚景渊便是成功吗?”大雨滂沱,空气里原本氤氲着腐朽的土木之气,如今已被血腥之气覆盖。
谢霁凛不愿再多言,若是苏箩嫣因时间耽搁出现什么闪失,这些人合该死个千万次。
解决掉这些黑衣人,谢霁凛快步上前,一脚踹开风雨飘摇里吱呀作响的木门,悠悠烛火中,谢霁凛看见稳婆倒在血泊间已无气息。
如今京都城门已关,他要上哪里去找稳婆,谢霁凛气息渐乱,攥着软剑的手,指节隐隐泛白。
想到苏箩嫣可能有生命危险,他没时间再犹豫,提腿往城门处跑去。
床榻上,苏箩嫣脸色苍白,汗珠沁湿额前碎发,红袖见谢霁凛迟迟不归,急的打转。
“映月,快去找周婆婆。”红袖似突然想到什么,眼中闪出一抹光。
跪在床榻前的映月一下子被点醒一般,踉踉跄跄的起身往外冲。
映月赶到周婆婆家时,全身已经被淋湿了,她打着寒颤,嘴唇被冻的微微发紫,“周婆婆,我家姐姐要生了,还劳烦你走一趟,替我们瞧瞧。”
自苏箩嫣从大凉关回来后,周婆婆瞧着她隆起的肚子,心中虽介怀,却又拗不过周时景,更何况苏箩嫣还曾救过她的命,这种时候,她岂能袖手旁观。
“你说什么,箩嫣她现在如何。”乍听到映月的话,周时景心中一紧。
“还愣着干嘛!快些走。”周婆婆也不撑伞,只身往雨里跑,周时景慌慌张张的找来伞,忙不失迭的追上去撑伞。
周婆婆赶到时,苏箩嫣已经痛的昏死过,周时景被拦在门外。
“红袖,稳婆怎么还没来?”周婆婆替苏箩嫣擦拭着额间汗珠,一脸焦急。
“霁凛已经去找稳婆了,只是这会还没来。”
“奶奶,我现在去城中找稳婆。”周时景打心底压根就没相信过谢霁凛。
“好,你快去!”周婆婆催促道。
……
周时景策马赶到城门处,掏出怀中令牌,“开城门!圣上有召,令我速速进宫。”
城门守卫军相视一眼,飞快的打开了城门,周时景虽无实权,却是圣上身边的红人,远不是他们这种小卒可以得罪起的。
厚重的城门逐渐打开,周时景等不急,侧身从刚刚开启的缝中穿过。
京都城内分布清明,周时景一下子便找到了医馆稳婆所在的街坊。
深夜大雨,没有人愿意接活。
“黄金十两,可有人接?”
“接,接,接。”一个胖墩的稳婆从人群中挤出来,笑脸盈盈的看着周时景。
周时景将人拉上马,飞策出城门。
下了马车,稳婆还未站稳,便被周时景推进了房间。
半个小时后,一声小儿啼哭响彻云霄。
在周时景带着稳婆出城不过片刻,谢霁凛便提刀杀进了城门带出了一个稳婆。
听见这声小儿啼哭时,他正将刀架着稳婆的脖子一路往回赶。
“姐姐没事了”谢霁凛一身污血跪在泥泞间,眼中不知积聚的是泪水亦或是雨水。
“姐姐,孩子还没取名。”红袖小心翼翼的抱着小婴,眸中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