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沈栀心这才意识到,她好似当真是一点儿也不了解乔云鹤的。 - “你这是在看什么?”沈青的声音自乔云鹤的耳畔响起,他默默地收回了目光,只回了一句“没什么”。 “你怎么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精神,莫不是今日跑出来捉人,昨晚过于亢奋了?”沈青这个人当真是随时开口都给人一种无从招架之感,“关键时刻你可不能掉链子啊,来都来了,定然是要将那姓王的给堵住,不让他靠近心心半步的!” 乔云鹤也是这般想的,只不过谁知晓现在王沛人在哪里呢? “不然我们进去瞧瞧吧,一直守在门口也没什么用。”很快,沈晚吟的建议就得到了采纳,几人鱼贯而入。 除了乔云鹤外,个个都是一副做贼的模样,引得不少人频频侧目。 “分头找吧,那边远些,我去那边。”乔云鹤自是早就瞧见了沈栀心的位置,但偏偏手一指,就将沈青他们给引去了别的位置。 沈青点点头,“拜托你了。” 待沈家那几个笨蛋都走远了之后,乔云鹤这才缓缓抬头向楼上望去。 他自是不会去自己随手指的方位,沈栀心就在楼上,他哪儿也不会去。 “你不想问问我他都瞒了你一些什么事?比如说我刚刚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和我之间又是什么关系。”而此时,裴怀珠正好奇地看着沈栀心,见她缓缓摇头。 “他想说的时候,自是会告诉我的。”其实沈栀心自己都觉着,她不过是强弩之末,逞一时口舌之快罢了。 她很想知晓,可是乔云鹤从未同她提及过,她便也只能装作不知。 不曾想沈栀心会是这般回答,裴怀珠也是意外了几分。随后她提及了别的事情:“近日在皇城内,沈家的口脂好似十分畅销。” 裴怀珠虽说是深宫中养着的尊贵公主,但性子向来随性泼辣,也深得陛下宠爱,光是从“明珠”二字便可以见得。 她对宫外的了解,恐怕也并不少。从上次琴会一事,便也能略知一二了。 所以当她忽然提及沈家时,沈栀心倒也并不意外。 “听你父亲沈川说,这口脂原是你提的主意。”沈栀心点头,便算是应下了。 裴怀珠再看向沈栀心的眼神便又多了几分欣赏,“自那日你琴会上的一巴掌,我便觉着你颇有意思,后来也听了些你的事情。你设计出的口脂我也十分喜爱,到时候便有劳沈姑娘了。” 有劳?有什么需要有劳她的地方吗? 但裴怀珠却并未将话说透,点过之后便是转身离去,“今日乞巧,望你过得愉快。” 沈栀心凝视着裴怀珠潇洒离去的背影,说不上心中是什么感受。 而裴怀珠却是刚走了不过几步,转角处那一道挺拔的身影便将她给吓了一跳。 虽说有些许错愕,但是裴怀珠想了想,既然沈栀心在这里,那么他会出现,倒也好似并没有那么意外了。 裴怀珠弯了弯眉眼,朱唇微启:“好久不见了,兄长。” 这声称呼显然是惹怒了乔云鹤,他周身的空气又低又压抑,分明什么都无却教人喘不过气来。 “明珠公主可着实爱说笑了些,我乔云鹤不过一介穷酸文人,此话若是被旁人听了去,恐怕我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裴怀珠闻言,倒也是没再继续说些什么。 她抿着唇,凝眉打量着乔云鹤片刻,随后一松笑了起来:“区别是挺大的。既然乔公子都这么说了,那么我便不多打扰了,沈姑娘就在楼上呢。“ 他自是知晓。 乔云鹤不再同她浪费时间,转身向上而去时,裴怀珠的声音却又是不合时宜地响起—— “倒是不曾想过你竟然会有如此珍视之人。” 闻言,乔云鹤却不过只是脚下步子略微顿了几息,便重新迈开,恍若未闻。 一些零碎的、昏暗的、久远的记忆就好似暴雪席卷而来,粘在他的衣衫上,拍不落,却打湿了一片,刺冷了骨血。 ——清晰到令人发颤。 而同样正是在那个雪夜,他独自蜷缩在破庙的门槛上,抬起漆黑一片的眸子瞥见了不知何时站在自己面前,圆滚滚,白嫩嫩的一小团子。 她眨着清澈的眼睛望着他,哪怕他浑身写满了“生人勿近”,她却还是好似没脸没皮地绽出一抹极大的笑容,将自己头上的虎头帽和身上粉嫩的披袄都一股脑塞给了他。 “大哥哥,你一点也不丑,你是心心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小团子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