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文才这么一喊,两人顿时回过神来。
暧昧的气氛瞬间被打破,到嘴边的表白生生吞了回去,秋生怨念的瞪了文才一眼。
余亲亲脸上发烫,也不敢再看秋生一眼,羞答答的抽回手,转身跑开了。
秋生还没反应过来,只觉手中紧握的柔荑像入水的鱼儿,迅速消失了。
他攥紧握空的手掌,看着那道倩影消失在走廊转角,方才心中的甜蜜瞬间被失落灌满。
亲亲她,是否也中意我呢?
“她怎么突然就走了?”文才缓过劲来,边往秋生这边走边纳闷的问他。
“你想知道为什么啊?”秋生看着文才不明所以的表情,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
“……”文才突然不是很想知道了,他揪了揪脑后的小辫子,感觉背后有点发凉。
“师叔叫我照顾好他的顾客,我去看看啊。”文才溜的飞快,虽然不知道他又说错哪句话了,总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秋生盯着脚底抹油溜的飞快的文才,唇边勾起一抹弧度,笑的格外灿烂。
此时秋生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他眼珠一转,决定今天跟文才好好交流一下兄弟情。
文才想不到的是任他溜的再快,秋生却是抄近道先一步躲在了停尸房。
以为甩掉了秋生,他松了口气,慢慢悠悠地走着,反正看顾客嘛,也不着急,刚吃完饭还是先散散步消消食啦。
秋生则抓紧时间给自己好好装扮了一番,他暗暗偷笑,文才呀文才,有好戏看喽!
文才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他一路溜达到了停尸房,在门口探头探脑张望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谁能想到文才其实很害怕这些东西,虽然跟着九叔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内心深处却还是怂得一批,有句话怎么说,虽然我打得过你,但不代表我就不怕你嘛!
至于这打得过的水平,恐怕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有数了。
九叔和秋生将他保护的很好,他跟在二人身后算是半个后勤人员。
二人在前面掩护,他在后面配合,通常都是师父打头阵,这些年文才身上挂彩的次数屈指可数,倒是秋生和师父身上总是深一块浅一块,碰上特别难缠的家伙。
文才还特别怕疼,小时候学走路时摔了跤都得哭上半天,师父总是叹叹气把他一把抱起,哭唧唧的小文才坐他肩膀上,便哄好了,拍着手咯咯笑起来。
如此,也有些惯了,被师父师兄由着,护着,以致文才的道术算不上精湛。
但他手艺活却学的极妙,做的得心应手。
这些年还孜孜不倦制作了大半的纸活成品,秋生做的便没有他好,文才洋洋得意,秋生只是宠溺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他左瞄右瞄,没发现什么不对劲,还是老样子,便放心的走到供桌前拿起束香就着油灯点燃。
文才用手扇了扇燃起的烟雾,走到门口朝外喊道:“各位叔伯兄弟姐妹,回家吃饭喽!”
话落他回到供桌前,打算撸袖子干活儿,突然记起师叔的顾客们还没看呢,想到这里他内心嘀咕:“过门是客,你们先吃。”
文才转身几步,只见对面一道白色纱帘挂在后面,月影憧憧,映在上面透出浅浅的阴影。
他一把将帘子拉到一边,一排站的整整齐齐的顾客们正好好的立在那儿。
“各位朋友别客气。”文才壮着胆子打量了一圈,发现没有漏数,八个不多不少!
正欲转身,文才突然眼尖的发现压着符箓的那盏莲花灯灯芯上的火苗渐势微弱。
他慌慌张张抬头一看,只见本应好好立在那儿的顾客们也开始摇摇晃晃,额上黄符似有脱落之象。
“火不能灭,灭了就麻烦了!”
见状,他忙不迭地拿起桌上的小镊子夹起灯芯,往上提了一截。
那排顾客们又站的直挺挺的了,任旁人见了也得说句纪律性优秀。
“还好,要不然这些老兄走得乱七八糟还没办法抓他们!”
“呼。”他松了口气,加快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又安慰自己:“多亏了我眼疾手快,这个家没我真是不行啊!”
满血复活的文才打起精神,重新点了束香,走到后头停放棺柩的地方开始了他的工作。
“吃饭啦。”
“吃饭啦。”
“吃饭喽!”
窗外树影摇晃,掠过一阵凉风。
文才强装淡定地给面前停放着的棺柩上香,这些棺木也颇有年代了,总让人感到散发着一种冷幽幽的味道。
棺木前都放着把小板凳,只见上面放着一座瓷香炉,而香炉下头压着张符箓。
他恭恭敬敬地一一上香,等到第三具棺柩时发现小板凳上的香炉只剩下半个碎瓷片了,于是灵机一动,拿着炷香往棺盖的缝隙里一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