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灯影渐渐飘远,众人才收回视线,结伴回了贾母处。
贾母看他们回来,笑呵呵地让他们赶快坐下,又吩咐丫鬟端来新做的菱角糕,招呼众人趁热吃。
这边贾琰他们一行人刚一落坐,又见底下上来一个丫鬟向上首的贾母行礼道:“二老爷有事找二爷和三爷过去一趟。”
贾母听了问道:“你家老爷可有说是什么事。”
丫鬟回道:“二老爷不曾说过,只说让奴婢来请两位爷过去。”
说完又有些犹豫地看了眼贾母的神色道:“珠大爷如今也在老爷书房里。”
坐在一旁的贾琰听了,料想父亲是有什么事要与他们兄弟吩咐,又见黛玉投来询问的眼神,低声与黛玉说道:“妹妹先在此处与祖母、姐妹们说话,我先去与父亲回话,过会儿再来陪祖母与妹妹说话。”
黛玉听了轻轻点了点头,回道:“二哥哥你先与三哥去吧,不用挂念我。”
贾琰得了黛玉回复,笑着与她轻声告了退,才起身叫上一旁的三弟宝玉与贾母行礼告退道:“祖母,孙儿先下去了。”
贾母听了道:“既然你们父亲有事找你们,你们便先过去吧。”
贾琰与贾宝玉两兄弟听了又向上首的贾母和众人行了一礼,便告退带着人离开了。
见贾琰两兄弟离开,还未曾离开暂时坐在阁楼外围的薛蟠,若有所思的盯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又转而望向探春她们所坐的方向,故作深沉的摸了摸下巴,垂首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
这边,丫鬟引着两兄弟到了书房外,敲响了书房的门,得到回应后,向两人行了一礼道:“二老爷和珠大爷在里面,两位爷请进。” 说完便自觉退了下去。
丫鬟退下后,站在书房门外的两兄弟对视了一眼,便默契地推开房门,进了书房。
贾琰两兄弟进去后,只见此时书房内寂静无言,又见父亲贾政手持一封信端坐在上首拧眉不语,一旁的珠大哥也立在下首低眉不语。
见两位弟弟进来,贾珠冲两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先到一旁站着,贾琰两兄弟看了看端坐在上首父亲的神色,也冲大哥点了点头,自觉地站在一旁等着父亲贾政开口说话。
上首的贾政见两兄弟来收敛了神色,放下手中的信沉声问道:“你们祖母那一切可好。”
贾琰听了答道:“儿子刚从祖母那出来,祖母那一切都好。”
贾政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自己这个二子,沉默片刻方才出声问道:“你林家妹妹现如今在咱们府中一切可都好。”
贾琰听父亲突然提起林妹妹,心中有疑,又想起刚才大哥贾珠的沉默,不禁有些紧张地开口道:“林妹妹那儿也一切都好,不知父亲可是有何事。”
见贾琰问起,贾政沉默了一瞬后,还是将手中的信交给他道:“这信是你林家姑父派人从扬州快马加鞭送来的。”
贾琰听到是林姑父从扬州寄来的信,又见父亲贾政和珠大哥神色不明,心中也不禁咯噔一下,紧张地从父亲手中接过信。
林姑父要在扬州出了什么事,林妹妹到时岂不是要伤心,想到这贾琰拿信的手不禁有些不稳。
但此时也容不得他想那么多,贾琰重新稳了稳心神,镇静下来,接过信细细看去,见上面并未写林姑父出了什么事,不禁松了一口气。
但又想起信上所说之事,不禁提起心来出声问道:“林姑父如今在扬州任巡盐御史一职,若这件事属实,到时林姑父岂不是也要牵扯进去。”
说完又看向同样脸色沉重的大哥贾珠道:“历朝历代只要牵扯到贩卖私盐一事上,最后都不得脱身,甄家得了一个侧妃的位置,就如此卖力,不怕最后因此葬送了整个家族吗!”
贾珠听了也只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虽有甄家在背后牵线,但他们也聪明,明面上只让同样在扬州官场任职的一个门人私下动作,由他与当地的大盐商联络,走暗道将部分截留下的盐偷偷运到别处。”
又看了眼贾琰道:“目前林姑父也只查到他们私下贩盐的动作,但始终未查到他们是走什么路将盐运出的,具体都有谁牵扯了进去,如今扬州的官场的水已经被搅混了,谁也摸不清他们的人躲在什么地方。”
说完又重重叹息一声道:“来报的人得到消息说,林姑父两个月前还在下衙的路上,受到一次刺杀,所幸无事,但林姑父如今在扬州也是腹部受敌,独木难支啊!”
贾琰听了也不禁沉默,扬州富饶,又是产盐重地,夺嫡当前,圣上又再几位皇子间飘乎不定,不要说三皇子会将主意打在这上面,就连四皇子恐怕也在这上面安插了人手,而林姑父又是代表圣上坐镇扬州,可谓是牵一发动全身,不用想也知道林姑父在其中的艰难。
想到这,贾琰也只恨自己如今力量微弱,去不了扬州也不能在朝廷上帮林姑父周旋一二,唯一能做的只能替林姑父在京城护好林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