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过去了,宇智波一族对眼睛的事情仿佛遗忘了一般。没有人再对父亲施压,也没有人再来找他的麻烦。
父亲和他之间的关系还是照旧,明显平和了许多。似乎双方都不再期待能够说服彼此了。
稻妻把客房整理出来后就一直住在客房里,以前她很少外出,现在更是连客厅都见不到她的影子,对待家事也一副懒懒地不上心的样子。
卡卡西别无他法,只能主动把一些杂活接过来。不做不知道,原来照顾后院的菜地居然会这么累,有时候他想用忍术偷懒,却把地里好多土豆翻破了。
战争结束后各大国都进入了休生养息的阶段,加上经济不好,他接任务的频率达到了当忍者以来的最低。于是他花了更多时间在菜地里,渐渐地,做这些就开始得心应手了。
有一天清晨父亲下了夜班回来,看见他在给土豆盖保温薄膜,换了衣服便过来帮忙。虽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但卡卡西能够感觉到,父子两人的关系开始破冰了。第二天发现父亲买了秋刀鱼回来,他还小小地吃了一惊。倒不是因为父亲对他的和缓态度,更多是由于之前在菜市场的经历,他和稻妻都有意无意地主动承担了去买菜的事,所以父亲已经有好些年没去过菜场了。
现在想起来,那段日子的痛苦、疑惑、委屈,现在都变成了很遥远的事,卡卡西甚至快要忘记大部分细节了。
这样的事,忘掉总是要比记得更好的。他自认为不算是会考虑太多的那种人,更珍惜现在的宁静生活。
新年过后的一天,他在后院修习刀术,父亲在一旁认真地观看了很久,待他大汗淋漓地收回刀时,父亲突然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道:“说说你开发的那个新术吧。”
于是他向父亲演示了一次千鸟。
父亲却说:“再来一次吧,配合着写轮眼。”
不知道为什么,推上护额,亮出写轮眼的那一刻,他突然就流泪了。
父亲退回到廊下,用许久没有出现的鼓励眼神看着他。
那一次的演示很成功,他达到了比之前更快的速度。
然后他气喘吁吁地回望着父亲,好像第一次学会雷遁忍术时那样,等待着他的反应。
父亲只是走过来,从他的忍服背后拿走了刀。
“你现在已经不需要这把刀了,你的手就是最快的刀。有了写轮眼的辅助,这个术是完美的。”他温和地说。
卡卡西注视着他稳健的背影,心里只觉得说不出地失落。然而伴随着这份失落的,是仿佛彻底独立,可以独当一面的欣喜。
从那天之后,稻妻重新搬回了主卧,和父亲又像从前一样一有时间就粘在一起了。
这本来是件好事,似乎一切又回到了正轨,但卡卡西却发现自己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他开始做梦了。
一具美丽的身躯躺在水边,百合一样沉睡着,脸被巨大的白色花瓣遮住,只露出殷红、细巧的嘴唇。
他走过去把这个人抱起来,感觉她也没有一点重量,好像抱着一根花枝。
梦里他感觉她很熟悉,每一次想要拂开她脸上的花瓣时,都会被她拉住手腕。他把她放在墨绿色的草地上,感觉她又柔顺,又飘忽。像花骨朵在绽放。整个过程无法用言语形容。
……
卡卡西猛然坐起,后背已经彻底汗湿。某些地方也是一片湿气。
他看过很多书,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不正常的是,他梦里的那个女人……
是稻妻。
绝对,是稻妻。
虽然梦里无法看到全脸,但是这样清晰的梦,他能够记得每一个细节,以及稻妻的嘴唇和下颌。
天花板上的灯还在缓缓地转动着,散发出温柔暧昧的光。卡卡西凝视着这美丽的光源,发现自己竟然毫不意外会变成这样。意识到这一点让他更感觉到莫名的恐惧。
他在洗衣房里机械地洗着脏污的裤子,无法保持冷静。已经无法用“这不过是正常的反应”来敷衍或者转移注意力了。
这不是正常的。
是绝对不可以的。
他突然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在父亲的婚礼上,他既烦躁又有点期待,第一眼看见她时的动容直到现在还能记起来。
后来为什么会不停地怀疑她,试探她,除了对父亲的关心之外,自己难道没有一点点私心吗?
卡卡西不想再分析下去了。那种在听说她的名字叫“稻妻”之后如同注视着命运深渊的感觉再一次升腾而起,让他透不过气。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洗衣房的门口传来了他此刻最不想听见的声音。
稻妻走进来,随意地将手贴上他的额头:“啊啦,好像有点发烫。”
在她触碰到他的时候,他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迅速地跳开了。
“诶?”她愣在原地,一只